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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春节过后,我只身来到北京,暂住在姐夫家里,匆匆的奔波在北京的各大招聘会场之间,有时竟能在一日之内跑完四个招聘会。终于在两个月后,我收到了一家新材料公司的录用通知。
投递简历时,行政部长已经明明白白告诉我,公司的研发队伍只招聘硕士以上学历,如果我坚持研发岗位很可能到不了面试那一关。如果我选择销售岗位,作为本科生可以直接到公司实习。当时,我刚从厦门一家芯片公司离职,对于行业的定位已经比较清晰,我已下定决心在本专业相关的行业发展,在微电子行业半年工艺工程师的经历一直在提醒我,在没经过系统的理论学习的情况下,在其他行业做得再久也会底气不足。或许正是怀着这份略含偏激的执拗,我坚定的选择了这家新材料公司的技术研发岗位。
幸运的是我通过简历筛选进入了面试,在接待室里,与一起面试的人做了简单的交流,或是硕士或是名校毕业生,我的机会看上去已很渺茫。一个,两个,三个…时间分分秒秒的流淌着,最后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行政助理走过来对我说,现在有技术和质量的两个主管,都看了我的简历,他们打算一起对我进行面试。我的脑子飞速的转动着,如果选择进入质量部,我的录用几率会大很多,我已经在北京飘荡了三个月,如果这次再被拒之门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支撑下去。面对这始料未及的状况,我似乎感觉到或许简历当中的某一项同时触动了这两个主管,接下来的对话不单单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很可能也是两个主管之间的争夺。
在一系列提问过后,他们让我自己做出选择。当我说出于自己内心的想法,想进入技术部时,质量的主管直接说有其他事情要办,独自离开,我内心掠过一丝不安,不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接着,部长问我为何如此坚定,以及两年之后的规划。我的回答很直接,坚持走技术路线。最后他简要的介绍了一下研究方向,并就告诉我如果有需要一周内会通知进行第二轮面试。
也许是我对材料专业的那份坚定,打动了技术部长,我在第一轮面试后的一周内收到可以被直接录用的通知,但是我需要再等一周,到其他几个人的第二轮面试结束后,集体到公司报道,我曾因这件事兴奋了好久。后来,我才知道我原来工作的单位还有一家兄弟企业,是北京这家公司的主要的客户之一,作为技术部的成员除了研发之外还要协助业务部门进行技术支持,或许这为我加了些许分数。
在与一群硕士一起工作一个月之后,我明显感觉到自身的差距,回想当时真不知是哪里来的底气。难怪余秋雨在文化苦旅的序言里写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英气是以尚未悟得历史定位为前提的,一旦悟得,英气也就消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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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位于昌平的松兰堡工业区,在距沙河地铁不足一公里的地方,这是我在北京第一份工作开始的地方,对于新鲜的事物我们总是满怀期待,真正投身其中才会发现不如意之处。2012年的沙河一方面是村民的居住地,一方面是昌平的工业区,此外中央财经大学、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等著名高等学府也在建设之中,总之这个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区域,久而久之也变成了一个三不管的地界。由于我所在的地方距离高教区较远,几乎听不到那些大家学者的教诲,因此我曾在刚到这里时自嘲着,自己将在这里混迹市井,并在一群小混混的陪伴下读懂社会,也许还能在这里遇到萧何、张良,干成点儿事业。
不管你愿不愿意,开不开心,这样的生活已经开始。就在我来公司报道的前一天,在我对北京仍然充满幻想时,社会对我的教育已经悄然开始。2012年3月23日,在一个老乡的帮助下,我匆匆忙忙租到一间30平米大小的房子,月租200,这么低的租金让我大喜过望,当然地点在百善村,这里距离地铁较远,租金相对便宜。此时,我才刚刚意识到,《蚁族的奋斗》里,那个靠1500块钱坚持三个月,过年没钱回家几个人挤在一起煮着方便面的故事在现实生活中真实存在着,而且沙河距离电视剧里的唐家岭也没有多远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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