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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我的祖母

时间:2012-04-20  阅读:1247  作者:小李飞刀

当我想起这个题目,当我提起笔来写好这个题目,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她老人家佝偻的身影又浮现在我眼前,她老人家离开我们快六年了,马上到她老人家的祭日了,我心中无限的怀念与忧伤涌上心头,我努力追忆她老人家留给我得点点滴滴。

祖母即奶奶,我的奶奶一生清苦,从来没有享过什麽福,奶奶娘家姓郑,名“四焕“,凡是能看到这篇文章的读者您听“四焕”和“四换”本是谐音,奶奶姐儿五个,她排行老四,是盼望奶奶能换回一个儿子,说来也巧,奶奶真的为家里换来一个儿子,然后又有了一个老丫头,取名“五影”,按我们当地的方言,“扔”就读“yǐng”,可见家里重男轻女的严重思想。

奶奶十九岁嫁给爷爷,由于爷爷当时常年在东北工作,所以家中一切重担都落到了奶奶肩上,奶奶撑起了这个家,含辛茹苦把姑姑和我父亲拉扯大。自我记事起,奶奶就是驼背,而且很严重,听说是年轻时摔伤了尾椎骨,脊柱变形成了这样,爷爷在北京为她找好了医院医治,可奶奶听说要花好多医药费便拒绝了,于是后来越来越严重。

幼时的我太调皮、太不懂事,幼时的伙伴总是嘲笑我有这样一个奶奶,严重伤害了我所谓的“尊严”,那时的我经常对奶奶大呼小叫,可奶奶真是够“执着”、够“傻”的,我那样对她,她反而对我更好,总对我嘘寒问暖,她靠那并不结实更不健壮的驼背,背着妹妹,手拉着我,等我们一天天长大。

时光飞逝,上中学时就读在一所寄宿中学,我解放了,终于再也不用看见奶奶那副“尊容”了,我们两个星期放一次大周假,没想到每次回家奶奶总是把在被子底下藏的吃的给我,“好烦人啊”!苹果,捂的皱了皮、脱了水、干涩的苹果奶奶像宝贝似的递给我,我总是不屑一顾。吃饭了,妈妈做饭总为奶奶煮上一个鸡蛋,她总是把“鸡蛋黄儿”挑到我的碗里,声称自己不爱吃,我奶奶够“傻”吧?那是最有营养的啊,我向来不客气。

后来我上了中专,便很少回家了,但随着年龄大了,我开始了解了奶奶,知道怎样去爱奶奶。记得一次国庆节放假回家,家中正值秋收季节,我回家一看便傻了,奶奶一脸伤痕,我赶紧冲上去问怎么回事,父亲说,收玉米时从车上不小心摔的,我大哭了一场,饭也没吃,那时的我再也不管什么“男子汉”、“男儿有泪不轻弹了”。此后,奶奶每次从拖拉机上下来,都是我小心翼翼把奶奶背到屋里,轻轻放到炕上,奶奶却逢人便说“我孙子大了、懂事了”,我好一阵心酸。

师范三年后,我毕业了,参加了工作,我真该死,居然没有注意奶奶的头发什么时候雪白了,背更驼了,不过还好,我一直奇怪,包括现在—奶奶去世几年后的今天,我一直纳闷,奶奶那么大岁数居然牙不掉、耳不聋、眼不花,更令人称奇的是年近八十掉了一颗牙又长出来了,难道预示奶奶晚年享福吗?我第一个月的工资仅挣了130元,我给奶奶买了一箱饼干、一箱蛋糕,还给她20元钱,凡有客人到我家来,她都会炫耀一番。

22岁,是我结婚的年龄,我把女友带回家时,奶奶便笑得合不拢嘴,经过一段相处,女友变成了爱人,奶奶是最高兴的,我爱人怀孕后,我首先告诉奶奶,等着抱曾孙吧,我们一起过四世同堂的日子。

没想到就在那年麦收之际,我骑着摩托车带怀孕的妻子下班回家,院子里站着很多人,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踉跄的跑进屋里,奶奶紧闭双目、奄奄一息躺在床上打着吊针,旁边站着大夫给奶奶号脉,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诊脉不在手腕,几乎到了大臂,原因是奶奶的脉搏微弱。大夫说,“岁数大了,心脏衰竭,把吊针拔了吧。”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拦在中间,发疯似的大喊,“谁也不许拔,我奶奶还活着”。这时的我完全失去了理智,根本不能面对奶奶的离去,更不会承认这是事实,当爸爸、妈妈、姑姑拿着纸跪在奶奶床前大哭时,我反而哭不出来了。按我们的习俗,老人去世后,要给老人换上“送老衣”,因为奶奶驼背穿不上,更关键的是不平躺在棺木内,我看见几个男人,有的抱着奶奶的腰,有的拽胳膊、有的拽腿,残忍的把奶奶的驼背拽直了,原来人死了真的没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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