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爱我的爸爸,很爱很爱,他总会带给我喜悦。那时候我家经营这一家小店铺,卖些杂货。早晨你总能看到屋里屋外的乡亲,在喝着爸爸沏的热茶吃着糕点,那是些要去干农活去赶集的人。那时候的我起得老早,一个人坐在藤条凳上吃着松糕,爸爸总是夸我听话。爸爸每次上小镇去补货,回来时摩托车把手里常挂着白色的塑料袋,里面是四只甜筒,有时候还有一些肉包子。我爸不偏心,我们总是人手一份。每当爸上城镇,弟和妹总会算好时间在家门口伸长了脖子,竖起耳朵。只要是喇叭响起的声音,那便是爸爸的,从我家狗狗摇晃的尾巴就知道了。虽然是一元几毛的东西,在我眼里却弥足珍贵,它浓缩了爸的爱。我曾经是那样热切盼望过爸给我们带来城镇里的东西,那只微溶的甜筒,多年后我仍能想起它的味道来。但搬到城镇后,我就再也没吃到过,没有了当时的感觉。
我的童年里少不了金黄金黄的稻浪!在夏天割稻谷的日子里,爷爷在田边放牛,奶奶和妈妈用镰刀割稻苗,我们四个孩子捧着一扎扎的稻苗争先恐后的朝着爸爸踩收割机的方向跑去。那时候是亲戚间相互帮工的时候,所以满田野多是孩子的笑声与收割机“呼呼”的声音。当然还有另外一种让孩子们欢呼雀跃的声音,那是马路边上叫卖冰棍的吆喝,这是我记忆中最动听的吆喝声。爸总是远远的向那位叔叔招手,而后那人就扛着那一小箱的同样冒着“热气”的冰棍拐了好几个弯来到我们的田间。简单的交易后那人挂着笑容回到了马路边上。两毛钱一根的冰棍,足以让大伙解暑也让我们这群小破孩解解馋了。在田间干活很热很累,但在被爱的部落里的我是快乐的,幸福的。
我爱爬树,因此采摘摘荔枝和龙眼,打桑葚籽,下柿子都是我的拿手活。那一树树的黑稔籽,“三月泡”、野酸梅,还有许许多多叫不出名字的野果,它们也都是我幸福的源泉。曾经的我是扎着两小辫的黄毛丫头,在小巷里乱串,在葡萄藤下踮起脚尖,在雨后泥泞的土地上留下我的脚丫子……“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这是民谣《白莲花》里面的句子,每次唱起我便倍加思念那段日子。那些暖暖的黄昏,一群小孩儿在谷堆旁边听大人们讲故事,悬疑的、神秘的、抑或是他们亲生经历的。我最最忘不了的是奶奶教我们唱山歌,那古老而又有无穷魅力的客家山歌。此刻你要我唱,我还真能蹩脚的哼出几句来。
感恩生活赐予我的幸福,感谢童年带给我的很甜很美的回忆。感谢那段时光和陪我一起成长的那一群可爱的人,感谢我的倔强,感谢那些蛇虫鼠蚁,感谢那些美味的野果子……搬出城镇十年了,对家乡的思念从未间断过。人不能忘本,谨记那养育我的一方水土。
写过一首诗名为《树洞里的秘密》,犹记得十几年前那个稚嫩的小女孩跟老树洞说过许多许多的悄悄话。它那黑色的瞳孔坚定的回应我的:幸福就是这么一回事,简单的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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