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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耳屎

时间:2012-04-13  阅读:515  作者:方凌

小时候,就喜欢挖耳屎。纹丝不动的我站在铺满金色的田野,堂姐手拿一根火柴棒站在侧面。我小心翼翼地保持着细小微弱的气息,只感觉耳朵里响起“沙沙”或“嗡嗡”的声音。堂姐絮絮地说:

“疼不疼,疼就说话!”

“不疼”

不一会,就感觉有东西被剥离耳壁,然后拥挤着通过长长的甬道,在我眼角的余光中潇洒无忌地跳下去,飘散开来。即使有时猛地疼一下,头便会下意识地往远处扯,眼睛也跟着潮起来,润起来,也舍不得让她停下,继续享受这份惬意。

这是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挖耳屎,也是关于年长我几岁的堂姐的最深记忆。

这种癖好大概一直伴随我成长。到了初中的时候,不知何时起集市上有卖一种铝制的叫做“挖耳勺”的东西。细长扁平的身体,圆的凹槽脑袋,通常一端还有圆孔,便于携带。于是我便用上了这新鲜玩意儿。

时光飞转,到了梦寐以求的大学校园。我把为数不多的几把钥匙(宿舍钥匙、自行车钥匙等)穿在一个钥匙扣上,当然,还有一把精致的挖耳勺。大学有的是时间,却总在时时刻刻把青春飞扬。不是在组织系里的活动,就是参与社团的晚会;不是在赶去家教的路上,就是在应付某兼职的面试官。挖耳屎的机会反倒少了。不过每年寒暑假回家,总要抽母亲不张罗饭菜的当,父亲不出去会战棋友的空,拉住他们到门口光线好的地方,扳过他们的肩膀,摆好头的方位,利用女儿高过他们半头的优势,把耳道勘察个清清楚楚,然后仔细分析对手的排兵布阵,各个击破。当一块块或大或小的耳屎飘落下来,感觉一份成就与享受。当父母侧身拍落肩上的片片“雪花”时,女儿分明懵然看到,“雪花”已爬上了他们的青丝,晕染了缕缕绺绺,藏都藏不住的白,炫的女儿眼睛涩涩。

父母彼时的感受是否也像我小时候一样,因为人都说老如顽童,但女儿终究未曾开口。

大学毕业了,我工作了,然后结婚了,紧接着生子,经历着最频繁变换人生角色的甘苦三年。当然也知道了常挖耳屎不健康。但忍不住想,那三个年头,父母是彼此给对方挖还是干脆不呢?每想及此便愧疚万分。

现在,每到寒暑假照例要给父母清理一下耳朵,不过要避开一个三岁男孩的嬉闹。女儿想让父母“听”清楚,不管我身上有多少个角色,我是你们的女儿却是我该永远做好的。

相关专题:女儿 父母 钥匙 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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