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着风的节拍走在熙熙攘攘的马路上。我们去对面的尘封已久的单元楼吃饭。中午,晚春的太阳,不算烈,保安镇定的像刚刚面世的泥塑一样。
突然走进昏暗的屋子就像头颅撞了墙,也像仲夏的午晕。揉揉眼睛才能闻到木制家具腐败的霉香,隐隐的,悠悠的,像鸦片烟袅袅的失魂的余香。我们备齐了菜,米面及必须的佐料,我们备足了吃饭的思想准备,就像贪耍的孩子求得了父母对限玩令的解免。
来姐的刀工会让神仙也歆羡人间的火烟。噔噔瞪,是正宗的厨房交响,当然,还有嘶嘶欲沸的锅油,还有突突的熟气掀打锅盖的声音,还有甜甜的哼唱,是劳动和创造,是最牵挂地气的天籁。我的穿梭就像来姐身边的辅助线,我不会做饭,但我是个女人,两个女人在厨房拥挤时,厨房外的男人有一种不知名的幸福。
我们的主食是面条,主菜是番茄鸡蛋,醋腌黄瓜,凉拌粉丝。
屋子突然活了,只有这时候我们才能意识到一种潜意识里对生命的保护。我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迅速跑到没有住人的卧室,拉开了窗帘。
一刹那,就是一刹那,阳光好美,就像跑丢了魂的水银!有一汪纯纯的亮填充了合金的窗框,合金害羞的好像要逃开,于是夺窗而进的光线给我的发梢描上了边框线,屋墙就像婴儿的脸,突然让人想起好多地方,布达拉宫,乌镇,漓江和遥远的村庄。
我们的饭也陡然增色,菜和面条同时浸了乳,筷子把面条抖成一条条的白川,从生活流到我们嘴边,我们尝到了营养。
贾总总是感慨年龄带给人类的安分,于是喜欢用翘起的二郎脚踢着着光线,项,脊,双肩同时挂在椅背上。眼睛是眯着的,眯缝中挤着电视机中直播的两会。歇着,不在贪恋睡眠,只愿枕着静逝的时间,历史却不乏二十五年前的欢畅。
贾总放下碗筷后不久,我们也陆续吃完了。我抱着一摞碗回到厨房,打开水笼头,水哗哗地冲了下来,我有莫名的安全感。捏着碗,就像捧着雏鸡蜕脱得壳,鸡仔在我眼前歪歪斜斜地晃着,晃在厨房玻璃挡剰的光线里,透明恰恰是一种力度的证明。
我把洁白的碗码好在桌子上,我走出厨房,我也看两会,民主,民生,创新,科学发展。
于是,我常常这么想,在一个可爱的日子里遇上可爱的人们是上帝特赐的恩典。
所有的阳光都是灵感的提示。
看似无为的语言教我们活乐了生命,活出生命的交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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