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开始迷恋收音机里的声音,是刚上初中那会。为着练习英语听力,整日缠着爸妈买台复读机给我。
并不是对学习英语有着多么强烈的热情,只是借着学习的理由,名正言顺地拥有一台外形精致、携带又方便的时尚电子产品。所以,表姐主动提出家里有台半新的录音机闲置着,要送来给我练习听力时,我内心极不情愿,但又不好拒绝;只好乖乖地取了来,并且很认真地每晚听录音带。
已经记不清是怎么发现那台录音机有收音机功能的,大概是学了些英语单词之后,知道Radio是“收音机”之意以后,便把旋钮转到那个位置,继而听到广播里传来的嗞嗞啦啦的声音,后来搜到一个主持人声音很好听的档,听到入迷。
那年,家里刚搬进新房,我和妹妹睡在西屋的一张大床上,每晚写完作业熄灯后,就把那可称为庞大的收音机抱到我枕边,先是假装认真地听几遍英语录音,待确定在东屋的爸妈已睡熟后,就把音量调到极低,转到喜欢的台,头贴着一端的音响口,恨不能钻进电台里,贪婪地攫取里面传来的每一个音符。
常听的节目就是“星星夜谈”了,之所以记得特别清楚,是因为我每晚侧身蜷窝在床上时,可以看到窗外的那片天上挂着稀疏的几颗星,或是月亮伴着散落的星星冷寂地贴着窗户口,当时就想那节目名起的真是应景。
很多时候,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模糊着醒来时,或是听到无信号的嗞啦声,或是听到节目还在继续,有一次醒来时恰好遇到月亮转到当窗的位置,透过窗子把光辉洒遍整张床,像一个柔软透明又发着光的纱帐把我和妹妹罩在里面,那感觉,温暖、贴心,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我仍觉的那样的夜晚美妙至极。也有时候一觉睡到天亮,爸妈喊起床上学时,没有关掉的收音机里正播着早间新闻。
读高中时,要去离家四五十公里的县城寄读,那台机子带来带去着实不方便 ,爸就新买了复读机给我,再加上高中功课紧张,“星星夜谈”相伴的日子暂告一段落。
因为大学英语的期末考试、四六级考试要用到接收机,我又有了一部和大家统一型号质地很次的收音机。自然,这样的考试是不多的,所以,接收机又成了我日日枕着入睡的催眠机。
每晚,都早早的洗漱爬上床,打开收音机,锁定FM101。30MHz,夜夜守着“千里共良宵”入睡。
四年时间里,千里的主持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我最倾心的主持人也随着换了又换……开始,每周最期待的是张涛当班那天,不只为他分享经典电影片段给我们,更因为我喜欢听他的声音,想不到一个怎样的词来形容他的声音对我的吸引力,好像他的声音可以穿透人的肉体直抵灵魂,你不得不为之倾倒。不知道张涛是怎么舍得离开千里的听友们的,反正他走后,张楠的老调重弹、午夜留声日渐成为我的最爱,张楠的节目主题甚是合我心意。他声音像极了张涛,不止一次地我在心底想,他们一定是同一个人,饰着不同的身份,主持着风格迥异的两档节目,愉悦着电波这端的耳朵们。
后来,林白的高考动员一百天,激起我的上进心,他总是激情万丈地鼓动大家去追寻并且坚守自己的梦想,他的声音里充满鞭策你进步的神奇力量。有段时间,我的个性签名写着:零点,和林白一起守望夜空。有好几个同学都问我林白系何许人也,尽管很想笑,但我仍正经答曰:一档夜间节目的电台主持。我猜,他们一定是以为,我每晚都和小男生出去看星星。
林中白狼总是要回归森林的,千里不是他的长驻地,所以,林白之后也告别千里。
只有姚科老师、雨亭老师、青音姐是从不曾离开的,姚科老师当班时会选些经典老歌播放,同时发起各种话题邀请听友们参与讨论。雨亭老师每次说“我是雨亭”时,都给我一种感觉,他在努力地“咬字”清晰;他的声音总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并且明朗、温软,我甚是喜爱在寂静的夜里,听他娓娓朗读美文,像那些文字真的变成美丽的音符,随着心脏有节奏地跳动。再说青音姐吧,我坦诚地承认同性相斥,她的节目我总是听的心不在焉。她说“嗨,你好!我是青音,你是哪一位呢,今晚我们来听听别人的故事,收获自己的人生感悟”时,声音温柔又甜美,但我总以为那声音甜的发腻,莫名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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