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同学对穆先生并不熟悉,毕竟每周只有一节她上的音乐课,而我却有幸作为合唱团指挥与她合作三年之久。对我来说,先生那饱满的女中音比她那略带皱纹却时时笑容可掬的面庞更熟悉。
预初刚进合唱团时我对先生印象十分单一。只记得她的练声唱名是“咪咪咪哞哞哞”,多么奇怪的练声方式啊!就这样带着好奇与偷笑,我开始逐渐熟悉,每天训练都自以为很认真地跟着先生唱。就这样没几天,先生第一次对我做了指导。那时她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她说“同学,你唱得倒是蛮认真,但美声唱法讲究气息,你这样像唱卡拉OK一样喊,不好听,对你嗓子也不好。”那时她为了让我们找到发声位置,总是用手按住自己腹部,嘴里念着:“小肚子收紧!”这方法的确有效果,自己的音色很快有了进步。
初一下学期,可能是进入变声期的缘故,我在高声部呆不下去了,也巧一次班级合唱比赛,先生发现我指挥还不错,我便更改身份,直接从先生手中接过合唱团指挥一职。
先生在专业上很尊重我。平时训练不需指挥时,我便拖一把凳子坐在讲台边上,为先生打下手。我是学打击乐出身,对于休止符时值可谓烂熟于胸。所以每当先生眼神不好或是理解有困难时,我一定是她的私人百度。那时,先生在教学楼里同别人一样叫我的大名,而一进音乐教室,她就会立即改口,她叫我“指挥”。以至于我对于先生叫我刘畅很生疏,毕竟那不是我熟悉的声音。
对于现代音乐形式的不理解曾是我与先生分歧最大的地方。我对于重金属与硬核说唱的热爱我想她至今都还是保留自己意见的。她当时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她说听我唱歌总像是自己耳朵不好了一样,即听不清伴奏音轨,也听不出我在唱什么。
上了初三我便再没能去过合唱团,离开了组织我这“指挥”也已是名不副实。每天出操过桥时,听见桥底下音乐教室传出的爬音掺杂在运动员进行曲中,那一刻我多么想再跟着先生唱两个八度的“咪咪咪哞哞哞”,多么想再听她叫我一声“指挥”,就一声。
那些曾经熟悉的声音啊,你可千万别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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