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挂断电话,就这样僵着,我似乎都能听到他微微的呼吸声,还看到他因为尴尬而无所适从的眼球,仿佛连它们也遇到了难题,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有点不对劲,就清了清喉咙,结果因此咳嗽了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好像是暴风下的海浪,一波又一波的袭来,通过我们之间的话筒,尽管距离万水千山。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打破了僵局,向他发问,我可以想象到此刻我的提问一定是像极了一只大熊挥着拳头揍着脚下毫无法抗之力的猎物,而那只可怜的猎物就是电话那头的他。我知道这样去让他回想一段自己很不堪的过往一定很残忍,但我别无选择,因为我几乎还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就是和她同学那会儿。他的回答断断续续的,听得出来,他一定陷得很深。我们都说哪个少女不怀春,每个少女的心中都住着一个完美的白马王子,可是我们都忘了自己的童话,哪个少年不闷骚啊,其实在每个少年的心中也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等待自己一个真爱之吻的白雪公主。年少的我们就是这样的坚强,总是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强颜欢笑,好像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就可以瞒天过海,殊不知当年华走尽,人去茶凉之时,那些年、那些人都会如鬼魅般纠缠起自己的天天年年,纵使青春有着千里长的堤坝,却也终会因思念之苦似无数烦躁的穴蚁日夜啃食,溃坝在光阴汹涌之下,一塌糊涂。
和她说了吗?
说了。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没有然后的,那个女的是我表姐,她早就有男朋友了。之所以这样问,无非是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关心这样一个落魄的男儿,或许这样平淡无奇又理所应当的对白才能让我们之间的对话继续吧。
那她是用什么腔调说的啊?
忘记了,她,还说我们之间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我只是迫切的想知道他伤的到底有多深,没想到让他亲口讲出了最让他伤心的话。但他终究在一下犹豫了之后,将那句永远不可能讲的很是云淡风轻,仿佛是在反过来安慰我似得。但我终究难辞其咎啊,他和我表姐是初中同学,而他与我又是高中同学,当我发现他对我表姐的话题很关心时,我就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但碍于只是猜想,所以我也没有对谈讲我表姐已经有男朋友了。当时的我还很纳闷你这么关心她的信息,怎么不直接去问她啊。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暗恋原来可以这么深刻。
我们又陷入僵局,我讨厌这种感觉,因为这种气氛让我想起了行尸走肉中的画面,明明该是一片繁荣的城市却总是荒无人迹,阴森森的,让人好不自在。
呃,我说你小子当年怎么会对我这么殷勤,原来有猫腻啊,你可真能藏啊。我觉得必须得改变一下话题了,再这样下去,他还没被我安慰好,又多一个抑郁的我就悲剧了。我换了一个贱贱的口吻去数落他,希望他会被我转移注意力。
呵呵,你信命吗?
……
我信!
……
我又被他给难住了,我本想换个轻松点的话题,没想到他还真是对这次的挫败感慨颇多啊,都开始和我谈信仰问题了。
那你觉得是生命轮回不息还是善恶有报啊?我挠了挠头,一狠心问出了一个宗教上的学术问题。
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命指的是冥冥中早已注定。我觉得我和她也是注定的,注定不能在一起。
兄弟,不就是表白失败了吗,至于吗?冥冥注定的信仰多悲观啊,世界上有这么多的信仰,你偏偏信奉了一个最消极的;世界上有无数种解愁的方法,你却选了最懦弱的自欺欺人!诶,我都不想说你了,全世界女人这么多,你怎么就可以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从娃娃抓起啊,现在就去我们母校找个学妹趁早培养一个啊,再说了,人家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又不是英雄,你瞎难过什么……
我就这样天南地北,没心没肺的扯着,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听,反正我觉得他这种状态不正常,多开朗的一个人他原来,现在整成了这样,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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