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文人墨客都爱养些小动物,感情细腻的他们不仅对文字有种独特的敏感,对小动物也有一种特有的怜爱,这大概是他们平时留心观察生活的缘故吧。在他们笔下的小生灵显得活泼,可爱,极具灵性,丰子恺家的阿咪者,小白猫也,是一只可以化岑寂为热闹,移枯燥为生趣,转懊恼为欢笑的小可爱,这也是让文艺大师丰子恺继十五年后再次写猫的原因吧。老舍手中的小麻雀,是一只被人伤害,小黑眼珠却依然透露出依赖人的渴望,不禁勾起老舍心中的忧怜,而这只卑微的小生命在文学家老舍的笔下所显示的无所畏惧,使得这隔了近半个世纪的文章,依然焕发它迷人的魅力。当然,如今在家中养些小动物已经是再平常不过的了,只不过老百姓一般当成茶余饭后的娱乐,没有让这种感情升华为精致的文字罢了。
最近看了些文人的名作,甚是被他们笔下的小精灵所吸引,倒是勾起了这种念想,觉得一股冲动在心中蠢蠢欲动,一股压抑仿佛要从胸口喷出,而家中也确实养过龟,便提笔,与其说是写龟,倒像是有悼念的意味。
家中老爹喜好养动物,时不时弄两只小鸭小鸡,弄一缸小鱼也是时有之事,只不过家养没经验,死了怪可惜也怪心疼的,之后也便不再提这事。又听说龟好生养,便托老家亲戚在山中拿来只野山龟。这厮可来头不小,第一次看它的人便会给它那张鳄鱼嘴给唬住,身子倒不大,张开手掌就能盖住它与众不同异常坚实的“铠甲”。小野龟一开始怕生,察觉到有点儿动静就张开尖尖的嘴巴,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显露出它在野外生存的自我保护的意识。虽说这小玩意原先生在清晰的溪水,吃着无污染的小虾米,但在家中也没有亏待过它,一龟独享大水池,牛肉猪肉伺候着,原本是一天饲料隔一天肉,但后来这家伙抗议了,放饲料不吃,用它的小眼神瞟了下,不屑一顾回窝睡觉了。老爷子心疼,便也惯着它,每天把肉切碎了,用小木棍挑着喂它,但万万不可用手,这厮会把你的手指当点心一口咬下,看着它的尖齿,便也能猜着后果了。小野龟在生活上不仅如此之大牌,还非常野蛮,说是“野”龟,一点也没错。每当它“用膳”后,老爷子便把它从水里捞出来,刚松手,四只小短腿如同踏上了风火轮,一转眼便不见踪影了,可稍一松神,再回到客厅,便会发现它留下的种种罪行,这家伙溜达到哪,哪儿便是茅坑,白净的地板有它“方便”的足迹,布艺的沙发也留下了它抓过的痕迹,更让人惊奇的是,这小龟还是个攀登高手,用锐利的爪子刺穿了纱织窗帘,沿着往上爬,即使摔下来几次,可之后还是勇往直前,这厮摔了倒没事,但是窗帘却破了,为此老妈还气得饿了它几顿。这样有趣的事情几乎天天都在上演,在家中的三年,顽皮的小龟很健康地成长,它还得老爹赏名为“富贵”,混熟了,叫它,它会拖着略胖的身体向你”滚“来,可爱得不得了。
富贵的死是人为的,那段时间富贵的脚有点发炎,不能长时间在水中泡着,要时不时放出来晒晒太阳,那天恰逢全家人回老家,便商量把小龟关在浴室里,给足了食物,却忘记了放点水,结果,隔天回来,小龟已经“归天“了,离开了水,像是晒出来的“龟干”,让全家即心疼又后悔,最后,我和老爹捧着小小的尸体在后山林中举行了小葬礼,象征性地在墓前插了块木牌。时隔几年我还依稀记得我当时一路上哭着过去,真希望手中的袋子突然会动,我的“多动症”小龟复活了。之后,又有亲戚往家里送野龟,全家的热情依然高涨,只不过多了一份担忧,最后老爹决定,把小龟放回大自然,或许野外才是它真正的家。那天,天还未亮,全家来到水库边,目送小龟远游,看到老爹欣喜又不舍的表情,我知道,他也一定在想:小野龟,好好生活,找回自己的天堂。
那些年,我养过的小野龟,酸酸甜甜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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