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又梦到了媛媛,可是境况却一反常态。
梦里的故事依然发生在原来的教室,老师没有变,同学没有变,周围的景致也都没有变,唯一变了的是媛媛,她对我竟会如此的陌生。我作弄了她,她居然报告给老师,害我被赶出了教室,着实让我懊恼不已。
记得以前,我坐在她的前面,用后背微微挤她的书桌,或者坐在她的后面,拿着笔杆拨弄她的头发,都会惹她生气。不是我喜欢犯贱或是皮痒了想找抽,而是她生气的样子确实挺可爱的。我至今还记得她那可爱的模样,圆圆的眼珠充满了“怒气”瞬间变得发亮,略胖的脸颊也因发怒泛起了阵阵红晕。她先是歪着脑袋,用有神的眼睛紧盯着我不放,然后摆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以我受她“毒打”次数之多所积累的经验来分析,她思考的问题应该是如何惩罚我。她惩罚我的方式也就那么两种,要么把堆放在我书桌上的课本推到在地,要么随手卷起一本书往我头上一砸,然后她就像打了胜仗的将军,飘飘然看我狼狈的样子。有些时候我学聪明了,就像开战之初先要转移好群众一样,我把各种可能因我受累的东西都转移了,等到事成之后我再挑衅她,然后看着她因惩罚不了我而发急的样子,我心里也很得意,此之谓我的胜利。其实我坐在她前面的时候,受她的作弄也不少。比如她把我外套的帽子当垃圾桶,下课一走动纸团从背后掉个不停,还好没有因此被罚扫地;又比如,她喜欢拿手中的笔戳我的背,就像我拿笔拨她的头发,弄得肩上一阵又一阵的痒。最令我痛苦的莫过于上课之前起立之后,她趁我没防备,微微移动我的凳子,等我坐下去的时候险些摔一跤,然后就会听到背后有咯咯咯的笑声。然而,我从没有因她的作弄而生气过。
我也不知道高二升高三的那半年,我的脑子哪里出了问题,跟爸妈吵着要读文科,还为此缺考了一门。结果证明,家长的力量是强大的,在软硬兼施的情况下,我最后还是上了理科班,只不过换了个班级,重读了个高二。就这样,我与媛媛分开了,再也不能坐在她后面,再也不能和她打闹了。高考之后我转去了二中复读,完全与她断了联系。突然有一天晚上,我很想念她,疯狂地找寻同学录,先是找到了国琪家的电话,从他爸爸那里我得到了国琪的手机号,然后我又从国琪那里得到了周莹的电话,经过几番周折之后,终于从周莹那里问到了媛媛的电话,我总算找回她了。记得爷爷去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闷闷不乐。那时我没有手机,和她聊天都是借用同学的手机,有一次她突然给我同学打电话,问我心情好点了没有,同学把她的话转告给了我,我真的很感动。
上了大学之后,我渐渐明白了自己,原来我早已喜欢上了媛媛。那时的我总是自惭形秽,认为她上的是二本, 我上的是三本,我配不上她。我看不到自己的任何优点,不得不向“以成绩论英雄”的社会现实低下了头。作为一个精神上的极度自卑者,我内心的孤苦寂寞不是别人能够体会得到的,那种痛苦也不是亲人的关爱可以弥补得了的。大一的时候,我也追过一两个女孩,结果都以失败告终,最后索性沉迷于网游,什么都不想总比什么都去想要好受些。
沉沦了一年之后,我又像大病初愈的人一样,瞬间变得容光焕发、斗志昂扬。以前的理想又重现在我的脑海,我终于拨开了云雾见到了天明。我极力追回以前逝去的美好年华,极力将以往的点滴记于笔下,融入心底。我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诞不经的念头:我要把以前的生活写成一本书。这书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写好,也许一辈子也写不好。人生本来就充满了很多遗憾,我也不会为写不出这本书感到难过,只是让一切顺其自然。成功我幸,失败我命,如此而已。
不知怎的,和媛媛打电话总有那么多话可以说,我总舍不得挂掉她的电话。每逢节假日,她总能发条短信问候我,看着她发来的信息,我的心里真的很温暖。她似乎比我成熟多了,记得有次我问她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我爱别人胜过爱自己还是得不到爱情?”她的回答是:“你连自己都不爱,何谈爱别人!”我承认我说不过她,她的话总是那么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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