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说你们在外好几年了,回来看看吧,钱永远也挣不完,够花就行,爹妈想你们了。
是啊,我们已经五年多没回家了,每次都说忙,要么就是时间太短,想着爹妈在家有吃有喝,我们努力挣钱,接爹妈来城里生活,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才是我们最终的心愿,没想到爹妈会想我们了。我们三兄弟终于约定这一天回家,爹妈很高兴,提前备好了车,爹还特意把拖拉机擦了又擦,妈把凳子换成了椅子,又觉得地方太小,怕我们坐不下,又搬来了小板凳,但又怕我们坐不舒服,在上面铺了一层棉花垫子。其实我们已经做坐出租车到镇上了,看到爹妈开着拖拉机远远的等着我们,我们又倒回去,坐上了大巴。爹妈看到我们很高兴,妈看着我们,说我们都瘦了,说我白了,从小我都是那么黑,出去几年,竟然变白了,我们相拥而泣,热泪盈眶,坐上拖拉机,就像小时候坐着拉车下地干活一样高兴。
路边的村庄依旧那样破败,只是填了几座阔气的楼房,公路还是那么崎岖不平,坑坑洼洼,我们一颠一波,望着绿油油的麦苗,竟是那样绿,像海浪一样。一路上妈问了大哥在广东如何如何,二哥在北京压力是不是还那么大,而我是不是还那么浮躁,什么时候能够静下心来,找个女朋友,成个家,他们也就放心了,爹只是默默的开着拖拉机,静静的听我们聊天,大哥和二哥都给爹带了很多礼物,而我只能给爹买个剃须刀和一双鞋子。我们问姐姐现在过的怎样了,孩子们学习是否努力,爹说还不是那样,能混个初中毕业就不错了,还能怎样,人和人的智力是不一样的,他们压根就不是学习的料,我们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小时候去趟镇里赶集,觉得很远很远,现在却一下子到家了,村子是那么小,只是瓦房没有几间了,都换成了平房或楼房。进到村子,也只是过去的爷爷奶奶,大伯,大婶在家,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我们下来纷纷打了招呼,让了烟,寒暄了几句,老人们依旧坐在墙角东拉西扯,抽着旱烟袋,只是听到他们说,看人家,儿子们都在外面挣了大钱,看给咱们抽的烟,都那么有档次,真争气,哎,再看看咱的儿子,哎!
姐姐早就在路口等我们了,两个小外甥也长高了,大声叫着大舅,二舅和三舅。姐姐看着我们哭了,虽然姐姐不会说话,也听不到我们叫她姐姐,但是我们都异口同声叫了声姐姐,姐姐一下子就笑了。我们纷纷掏出给姐姐带的礼物,争先恐后让姐姐看,姐姐只是笑,用手比划着,告诉我们花太多钱,浪费了。
我们问爹妈,咱们的邻居,季伯他们一家怎么没在家,为什么家里没有院墙,好像很久都没有人住的样子。爹说这不都还是命,命中注定他们家破人亡,老天也没有办法。妈说也怪可怜的,想想你们小时候在一起时,还……哎!
思绪一下子就飘回到了儿时,那时候季伯还是村干部,夫妻两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家里养头母猪,每年的收入也还可以,大家都相信这家会越过越好。他们的儿子叫老五,因为在族里排行老五,和大哥一起读过书,上过学,由于家里穷交不起学费,又常旷课在家务农,所以经常留级,最终又和二哥成了同学。老五非常聪明,那时候他们刚上初中,二哥说那节课他们学了摩擦起电,第二天老五就在自己的自行车上发明了一个摩擦起电的小灯泡,晚上上学时候很是方便,让不少人羡慕呢?!我们村子有一大片竹林,因此我们村子,所有成年的男人都要学会编织竹筐,竹席等竹活,没想到老五那时候看两眼就可以编织出各种各样的竹耙,竹笼,还有好看的小鸟,小动物,大家都说老五心灵手巧啊!有一天老五放学回家,骑着自行车带着二哥回来了,季伯问他,他的自行车呢,老五说同学半路车坏了,于是就把自己的自行车借给那个同学了,季伯听后大发雷霆,骂他是个蠢才,还打了他,因为他不仅不认识那个同学,而且把自己的自行车借给了人家,还不问家庭住址,不过还好,第二天人家把自行车还给了他。从此同学们都听说了这件事,说他是个好人,都要求借他的自行车,他却欣然帮助,很多时候他的自行车会被无辜丢在路边,因为实在是太破了,只有他会视为珍宝,修好了继续骑车上学,然后又被别人借走,骑坏了就随手一扔,因为所有人都认识这辆破旧的很有个性的自行车。那时候有早读,由于老五家没有钟表,经常早上迟到,我们又是邻居,老五便在晚上住到了我们家,和二哥一张床,早上一起上学,放学。二哥和我们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不由的感慨,如果老五现在还在,一定很健壮,孩子应该开始读小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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