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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菊的季节

时间:2011-12-28  阅读:819  作者:竹影残痕

“在一片雏菊开放的原野上,有一个清瘦柔软的女孩儿,头戴石竹编织的花环,正用风笛演奏《爱尔兰玫瑰》。”

这是我一直重复的梦境,自从与安七重逢后,愈加强烈。

今天,她邀我喝咖啡。我应允。

我走进约定的咖啡馆,采光很差,空气中有着浑浊的气味,目光所及,她已等在靠窗的位置,喝果茶、看时尚杂志。我坐到她身边,点了意式拿铁和玫瑰茶。

“为什么又选在这里?”我问。

“在这里,我感到熟悉”安七掩上杂志,说:“我居住的城市里,有一个类似的店面,经历多次的整顿与翻修,最后失去它原始的面貌,对我来讲,只在这样的环境下,才感到安全。”

咖啡馆里的破旧CD机,正播放着嘶哑的唱片:《trytoremember》循环往复。

追忆那醉人的九月,

当你是个温柔无知的孩子。

我长久的注视着安七:“就算十三年不见,我们也还是熟悉的,对么?”

“呵呵,是啊,我们一起种的雏菊也已经开放了六次了吧。”她说着,绽出了孩童般的天真笑容,“你要带我看看十三年来这座城市的变化。”

好,我说。

十三年来,这座城市不断扩展它的规模,新城营造,旧城址也被选择性的保留下来。我带着安七,穿梭于新城的巷道。这是一座阳光充沛、人潮涌动的城市,高楼之间寂静的天空却有着澄澈的颜色,一到夜晚,来自迪厅与酒吧的霓虹,散发出污浊的气味。时间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流走,没有丝毫的挽留或停顿。我认为灯红酒绿的生活并没有意义,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我带安七走进一家风格古典的酒吧,调酒师是二十岁左右的少女,中性短发,暗色牛仔装扮,吸烟、神情淡漠。我问她要了低度的鸡尾酒。而安七,只点威士忌加冰,我看到她,蜷在黑暗的灯光照射不到的角落,喝酒、嚼食冰块。发出仿佛兽类的声响。

轻微的酒精麻痹后,她靠在我的肩上,开始哭泣。我能够分辨出,她是一个眼睛幽蓝的女孩儿,有着潮湿的海藻般浓密的头发。身体里散发出颓败与豁达的气质,极端的双重性格。我知道,她笑,并不代表快乐;同样,哭泣也并非因为悲伤。

在这个叫做NightBreeze的酒吧里,一直呆到凌晨。我送她回住处,她说,明天来找我好么。

好,我说。

我到家,已是凌晨三点,头部麻木,继而昏沉的睡去。在混乱的梦境里,我看到十三年前的安七:

一个清瘦柔软的女孩儿,斜马尾、雪纺连衣裙,裙上缀着花式,淡淡发黄的花瓣如同枯萎的雏菊,吸收过水分,有了轻微的膨胀。

她走进我的生活,成为我最好的朋友。

我们在一起吃饭、写字、游戏。蹲在街角,看各式各样来来往往的行人。然后,被安七的母亲叫去种花,她告诉我,这是意大利的国花,雏菊,两年生草本植物,当它秋季开放的时候,我们就会离开。

要到哪里去啊?

不知道,但是会很远。

不多时,天空中吹过一阵柔软的风,被泪水浸泡过后变得潮湿。在一片雏菊开放的原野上,有个清瘦柔软的女孩儿,头戴石竹编织的花环,正用风笛演奏《爱尔兰玫瑰》。清淡,伤感。

同样的梦境重复过多次,我早已习惯这异样的感觉。“事实上,在那之前,你们不是早就离开了么。”我自言自语着,洗漱、穿衣,十点出门,乘公交车去找安七。

她和我一样,高中毕业后便休学,过早进入社会。只凭借自己的力量生存。不同的是,她靠写作。而我,靠编写简单的游戏程序。由于职业的原因,我时常无法区别虚拟与现实。在我心里,它们只是为了某种提升而不停地完成任务。只不过,虚拟中,任务失败,人就会死亡。而现实里,无论你做了多少次失败的任务,甚至丧失了梦想或是尊严,但你仍然可以活下去,即便是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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