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昔。冬了,寒树的枝丫,向夜的深处蔓延,如盘根错节的神经末梢,支配着血红晕染的黄昏星空。都市的短暂歇息,就在这须臾间,它疲软地瘫在那里。再怎么说,这也有种喧嚣后的凄凉。对于街角那个思念的人,站在这一点的时光里,一定会需要更深刻的关怀,像一个盲人,要人搀扶。
一如以往,走在这条散发着熟悉气味的街道。终究是冬,便也可以在夜幕时分浸泡在吞吐的霜气里。这是只有在深秋时节大清早上才能沐浴的“冷水浴”。也有“运河”上的,因静蒸而溢释的雾气,像阴霾天空轻浮的薄云,还真是迷惑了人的眼睛。不经意地,嘴边的胡子、围脖,甚至睫毛,都被冰晶封锁,像是这洁净的小东西有什么秘密,不愿让人看透,也不想让人述说。虽则如此,它也无法禁锢人的浮想。
想,应是世上满载着“最”的东西。它最迅速,可以霎时跳转,从海上到荒漠,从天上到地上,亦或是从我这儿到你那里。它最奇异,虽在这一页的时光里,却可以追回到上古。又最无情,本应是浮光掠影的东西,它却在无形的时间里不断加工,让不经意变得刻骨。这也许便是思念为何年久而愈加清晰,让恨相伴终身,或是让欲望发酵膨胀的原因吧。
这想竟和雾气笼罩下的模糊如此相似!
我想,对,也是在想,想着那个思念的人会如何写下他的孤单,想着歇息的雾都里他会以何种方式喘息着,想着在这水气中,他究竟能探出个何种花团锦簇,想着你,是不是另一个我。
当构想变成探索,我更像个恢复视力的盲人。即将出发,在明年的六月,我要去看看,看看远方的它是怎样繁盛,还是衰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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