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看女明星的照片,总以为她们天生就美,头发美、皮肤美、身材美……谁要是说她们是靠衣服、化妆、灯光包装出来的,那谁一定是嫉妒——这样想不是因为我尊重和崇拜美女,更不是因为够自省、自知,而是——承认人家是天生的,我就可以原谅自己的不美,继续理直气壮地偷懒下去——
我的头发又细又软还不浓密,当然不可能有好的发型,打理肯定徒劳无功;
我的基因就有发胖因子,喝水都长肉,当然不可能有好的身材,健身、节食都是多此一举;
……
这种思维习惯不但使我继续不美,还使我与很多东西无缘——
我的语言天分差,方言都说不好,更别提外语;
我的手指那么短,还讨厌做重复的动作,钢琴肯定和我无缘,练指法听乐曲绝对于事无补;
……
漫长的青春期都在这样自我开解:别人做到了,那是天分足够,我做不到的,不是懒惰,而是尺有所短。
那,寸又在哪儿长?
他们将写书和主持这事儿称之为天分,我一度也以在此处有天分而自居:“如果没有点天分,再努力也是无用的吧。”
可是,某日拿着遥控器换台的时候,一句话从电视里传出,如雷贯耳——某位外国探宝者在别人夸他对考古有天分时,很诚恳地说,没有天分这回事儿,有的只是多尝试并坚持。
唉呀,念书的时候我们学了很多类似的话,比如“我亦无它,唯手熟尔”;“只要工夫深,铁杵磨成绣花针”……但这些话只是必须记在脑中,与考试无关的古训,它们浮光掠影地进入大脑,无所事事地存在着。
依然是细软的头发,但是,我不允许它再以此为由散漫、松塌。所以,蓬松粉、直板夹、多功能吹风筒、玉米须夹、卷发棒……能找到的刑具全找来,能学到的技巧全学来,没有发型师在身边的时候,DIY也能精致起来。
搞定了头发,还没有搞定钢琴、语言、健身……但是,知道了我不拥有它们不是因为天分短缺而是畏惧和懒惰时,还有什么搞不定的呢?
并不是要做全能铁人,只是,假如人生那么短,单调苍白,枉我辛苦走一遭;假如人生这么长,不多掌握些东西,漫漫乏乏,冗长又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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