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转不断流转在从前的此爱绵绵,刻骨的变迁,溯回的记忆,纠缠的爱恋,是四月残缺的柳絮,缠缠绵绵,琴声伴着古香,悠悠抑抑。你们之间没有“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坚定约誓,更没有天河河畔用一年的相思承载换取一夕欢娱的佳期隔年、幸福隔世。平淡如你们,注定相会之时便只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谁不期盼破晓可以绽放一季的绚烂?谁不梦寐蒹葭的双生双息羡煞西湖的潋滟?可在那个年代,谁也等不了彼此如痴如醉的人。青春的骄阳让你们开始放肆,续写了一段小小年纪便用爱执著的永恒。
只是在小街上得一次回眸,相视而笑,你们却都陷入了彼此的温柔与体贴里。瞬间的深情早已抵过了所谓什么千年万年的永恒。你们不再安稳于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爱执著,为爱等待,为爱相思。父母终究还是疼惜你们的。
你在众人的嬉笑中揭开她的盖头,脸上的红晕刹那间烂漫了一地。别人都在笑你们的羞涩,只有你和她在心底驻守了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你们开始苦心经营这小小的家庭,在这平淡的幸福里甘之如饴。他在外面的风吹日晒中拼得足够你幸福的天地,你在家中晾起足够他温暖的美好。
幸福偶尔总有些波澜。那年那月那日,你深刻记得,他回家时的脸色苍白,握住你手的刹那他倒在了你的怀里。你满脸泪水送他去医院,肾结石,胃炎,骨质增生统统向他袭去。你惊恐,这些年,你竟没有发现他日趋消瘦的背后竟有如此多的疼痛。你懊悔,一名妻子,竟忽视了丈夫凹陷的眼眶中隐藏的种种折磨。你守在他的床边,任凭女儿们如何劝解都不肯离去。
夜里,他缓缓睁开睡眼,看到的是她抚摸着你粗糙的大手。曾经,多少次,你用这双大手拉着她走过了风风雨雨。泪水打湿了灯光,你用手揉了揉她的短发。曾几何时,为了这个家她剪去了那头长长的黑发,发间的银丝若隐若现。她抬头,你微笑,她便也莞尔一笑。那一刻,我和姐姐便明白了,原来,只是一个眼神,便可以相守一生,相守一世,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多少年了,你依旧是你,他依旧是他,只是更多的附上了另一个称呼,孩子他妈,孩子他爸。
这便是我的父亲母亲,八十年代的连理枝,同枕梦,全化作了相爱点点。
母亲告诉我和姐姐关于他们的那个故事是在那个傍晚,蒲扇下的流萤寂寞飞过,母亲却笑开了四季的容颜。母亲低声告诉我们“路灯尽头,是我们的根”。屋下的最后一盏路灯,亮开了半壁天空。
仰首无语,西天的晚霞,锦缎般的铺陈,父亲母亲那炽烈的青春在那一刻梦入芙蓉浦。
他们的爱不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苦苦追寻,更不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辗转反侧。春风春鸟,夏云夏雨,秋月秋蝉,冬月祁寒,等待了四季,摇曳了足迹,只愿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生生世世,不离不弃。这便足以让你们的爱在这血色浪漫中如痴如醉,如歌如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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