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际鸣蛩,惊落梧桐,正人间、天上愁浓。云阶月地,关锁千重。纵浮槎来,浮槎去,不相逢。星桥鹊驾,经年才见,想离情、别恨难穷。牵牛织女,莫是离中。甚霎儿晴,霎儿雨,霎儿风。”——李清照《行香子》
古人的愁浓在那“久长”的“两情”不能“朝朝暮暮”,如今的爱情,却因生长太久,而花开荼靡,因撑不过风雨,而陨落星空,因不懂彼此,而在开始以前,就已结束……
一、花开荼靡
这个从来都不曾隆重过的日子,因为他的存在突然变得喧闹。她不曾见过他的样子,只记得初次听说他的消息时,自己脸上微微一笑掩饰不住的尴尬,如同作业本上改正液的痕迹,硬生生地贴在众人此起彼伏的声声评论里。
据说,他2岁。她偶尔会想象着他牵着父亲的手,迈着不稳的步子,在她一脸的愤怒前面露惊恐的样子。但诸如此类的想象最终未能将她的内心渡到想要到达的彼岸。他是无辜的,她仿佛能看见他清澈的眼眸。可是,错的究竟是谁?她想像个泼妇那样大声哭诉,却找不到可以被她扯着衣衫斥责的人。
繁星点点,清风微送,望着天空弄巧的纤云、传恨的飞星,她突然意识到,错的或许是爱情。
他们在一起太久了,而他的爱情存活不到白发苍苍的岁月,所以他选择了和自己女儿一般大的女人、选择了和那个女人悄悄生养下的2岁的儿子,而毅然遗弃了一个曾经幸福的家。她不怨他,毕竟她曾承他养育之恩,但她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个被丈夫抛弃的女子,爱情腐烂后发出哀怨的气息,让她只想逃离。
银汉迢迢,湍湍河水奔腾出一道支流,相隔的不再是牛郎与织女,她看见自己站在那被三分的星空一隅,无声滴落一颗闪亮的星。
二、情陨初春
她曾经相信爱情。在那个寒意未退的初春以前。
那时候的她拥有居家小女人的幸福,为他洗衣做饭煲汤,帮他写稿整理资料,花尽积蓄送他想要的礼物,为等他回家到深夜也不敢合眼,替酒后的他洗脚擦身、清理地板上倾吐的污物……她以为,爱的路千万里,只要勇于付出,他和她最终能走过去。可没想到,最后走过去的,只有他。
春夜,剪剪轻风阵阵寒,沥沥细雨碎霓虹。他把这样的雨夜留给她,却以爱情的名义,投向另一个女人的怀抱。怨天太黑,不能让他看见她悲伤欲绝的脸;怨雨太大,没法叫他听见她的撕心裂肺的哭求。黑暗与雨丝交织成无边无际的忧伤,严实网住重重跌倒在路旁的她和所有无济于事的挣扎,也窒息了她此生唯一的爱情。
她将爱情埋葬在凄清的雨夜,也曾试图用生命的终结作陪葬,以阻止关于生命意义的无解命题被不断提上议事日程后最终变成无聊之举。可她太年轻,对死亡的巨大恐惧与爱情离开后无尽的悲伤相互长久拉锯着,撕裂了她的心。不过,她仍应该感谢这场漫长的拉锯战,至少,她因此存活了下来。
很久以后,有人问她,还相信爱情吗?
她微微一笑,沉默不语。
三、金风玉露不相逢
“我们在一起吧?!”
“……”
他不知道,那些省略号里有多少无奈与无助,执意将对方的无言其解读为女子的骄傲与清高,有时候甚至是默许的信号。
她不知道,他和她,并不是情侣与朋友之间二选一的命题,一直傻傻地指望在爱情与友情之间存在平衡彼此的选项。
他要一个能相守一生的女子,爱与不爱,在他的眼里都是年轻人的浪漫,而他已至而立之年,在他的世界里,婚姻早已打败爱情,占据最大的权重。
她期盼一个懂她的男子,知己也好,蓝颜也罢,唯独不可是恋人,因为曾经爱太深,所以如今爱无能。
许多得不到回复的信息,许多无人接听的电话,消磨了他所有的耐心,因为,他的婚姻等不起。
许多不再回复的信息,许多不能接听的电话,寄托着她的不忍伤害之心,因为,她的爱情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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