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越喝越暖的时候,我会想起自己在农村的短暂童年。记忆里只剩下麦场上的那一场露天电影,大概是《闪闪的红星》。和我一般大小的孩子都急吼吼地催着家里早早地吃了晚饭然后搬着小爬爬凳、带着小扇子去等待电影开场。被太阳炙烤了一天的麦场偶尔会窜来一阵丝丝的凉风,让人群欣喜不已,但终究还是抵不过一阵一阵从脚底蒸腾上来的热气。电影开演了,人群没有丝毫要安静的迹象,只剩下我们一群孩子,在大人的家常和牌经中睁大眼睛看得不明所以。
村庄渐渐安静的时候,半梦半醒的我伏在谁宽大的背上一颠一颠地回家了。
“电影放完啦?”我含糊着问。
“嗯啊——”我在浑厚的声音中感到安心,昏昏沉沉地又睡去,把脸颊贴着坚实的后背使劲蹭了几下,身子无意识间缩了缩。
隔天,路过一片狼藉的麦场,有小伙伴问“嘿,昨儿晚上的电影好看啊?”
“嗯。”我语焉不详,但这个“嗯”却是发自真心的好,与电影是否精彩无关。
旧时光就像一坛深埋在地底的好酒,没有一些意欲乱人眼球的噱头,只是纯粹的酒。经年之后,取出酒坛掸去封口上的泥土,为自己斟一杯,慢慢品啜。旧时光便被钩回到这酒中,每喝一口,人醉了几分心却醒了几许。醉眼朦胧之际不妨和微笑着旧时光打个招呼,下次再见就不知是何年月了。
“嘿!你好,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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