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顶着个大太阳去鼓楼转了夜市,脚也疼了,心也累了。一颗漂浮不定的心,终于沉了下来,很缓很深地沉到了水底,一片阳光无法到达的水底,在那,歇息歇息。
看到一个流浪歌手抱着把大吉他,背着个音箱,抑扬顿挫地唱着情歌。从他混混浊浊的词曲中,我听到了辛酸与梦想。也许是上天的旨意,让他抱着吉他,穿梭在人海中,寻寻觅觅,却不能抛弃歌唱。又或许是曾经有个梦,梦太逼真,他勤勤恳恳,只愿等待实现的那一天。
我与友人就那样对坐着吃最廉价的炒米粉。听着别人付了钱的歌,开心自己赚了。又大声讨论着食品的价格。似乎,我们完全沦为市井之人,斤斤两两都是那样重要,尽管争不过,也要尽力。而那个年轻人却什么都不在乎,只是微闭着眼唱着,陶醉着,幻想着,在自己的曲调里。那时候,我还在想着掏钱的人真是炫耀财富,可转念想想,他不给,谁给,难道是我吗?我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半两碎银的人。我,没有这种资格。
转过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街,听到茶楼里面咿咿呀呀的戏曲声,感觉有种糜烂的空气冲刺着自己的鼻膜,有种聒噪的声音搅乱着我的思绪。明明家庭和睦,人财俱得,却偏偏要听什么千里寻夫,丧子之痛之类的。而流浪歌手,风餐露宿,却在街头唱给你不尽的情意绵绵。
或许,只有经过那些无人知晓的痛楚才能看淡一切,看空一切,才能坦然。冥冥之中,一切都只是枉然,都只是空。在人世中轮回,循环,终归是死亡,再轮回,再循环。一切只是个圆,一个句号。无论是欣喜还是失望,无论是悲伤还是开心,这些都与你无关,你只象征性的代替规律生活着,演绎着。
不知道,吉他手要唱到哪个年龄,但我希望他能一直用那沙哑而苍凉的声音唱情歌,唱到老,唱到死,就算没有一个真正爱过他的人,就算最后一丝力气也没有了,酸酸的气息,淡淡的旋律也会永远回荡在街头。就有像我这样的傻瓜会记得有一个流浪歌手,曾经在这里唱过他的辛酸的故事,他会明白有人知他,还有人和他一样,那么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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