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不住冲动拨通了那个号码,一如当年那样激动。
“还记得初二暑假电话里的相约吗?那是我最难忘的记忆。”
良久,对方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我是她姐,那时本想好好和你谈谈的,可你再也没有打来。”
“我妹妹那么喜欢你,为何要在高三最关键的时刻抛弃她,你给她的伤害还不够吗?”我愣在那,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后面是对方无止的痛骂。
青春年少的情感是纯正无邪的,得不到的情和爱才是最值得珍藏的。我一直误以为那晚接电话的人是她,她姐姐也一直误以为牵她的手又放开的人是我,我疯疯癫癫地狂嚎不已,问自己,这阴差阳错的伤痕到底属于谁的秘密?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珞珈山的樱花也在暗自哭泣吧。
5
得知高考成绩的瞬间,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了死,无法面对,所有的付出都已成惘然,珞珈山的樱花枯萎了,她也销声匿迹了。
我和她天各一方,背着父母我固执地填报了武汉一所高校,只为到珞珈山寻找我梦中的樱花,只为慰藉我血脉里遗恨千年的感叹。
我承认,大学烦闷的生活和匆忙的脚步逐渐冲淡了苍白无力的情感,那个电话号码残留在日记本里,我和她一直没有通信。虽然每天早上洗刷时我都会习惯性地播放那首《不能说的秘密》,但我始终不敢开启隐藏秘密的木闸,也正是由于这种恐慌,多少次徘徊在武大校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触目珞珈山上的樱花时,我都狼狈地选择转身逃离,因为我错失了青春错失了梦想错失了一切,我没有资格再去追求珞珈山上的樱花。
直到国庆,补习一年考上武大的兄弟阿山叫我到他那住两宿,我才开始慢慢地释怀停伫心头万千的悸动。武大是个神圣的地方,她的面纱比我梦中的更美,走在水泥地上的每一步都那么沉重缓慢。十月的樱花没有绽放,游客却熙熙嚷嚷。在那棵樱花树下我站了很久很久,想到那些执着的信念,那些痴迷的守望,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浸满樱园。
阿山突然指向旁边买纪念品的情侣,那女孩的侧影异常熟悉,是她,我似乎可以闻辨出她飘散在空气中的发香。
我俩的目光几乎同时聚在一起,片刻惊异后她撅撅嘴笑着问我:“在武汉还好吧?”
而我望着旁边陌生的男孩问她:“他,你男友?”
她没有回答我,咫尺之隔,她竟是如此遥远,让我永远不能拥有。
“你说把爱渐渐放下会走更远,或许命运的签只让我们遇见,只让我们相恋,这一季的秋天,飘落后才发现这幸福的碎片,要我怎么捡……”
是的,不能说的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一个人总要坦诚青春岁月的情痴。初恋伤痛的绝美,在我走出武大校门的那刻就要深埋于珞珈山了,这份对梦想的敬畏与不懈,我会放在通向下一站目的地的渡口,乘风破浪。
“兄弟,振作起来,人生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等着你去追寻。”阿山说得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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