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带以前有很多果树的,我老爱去那边爬了,可是几年前都给砍光了。”
“沿着这条路上去就是我以前上的小学,现在因为出现栋危楼好像要关门了。”
“对了,沿刚才那条路上去还有个小区,那建了很多漂亮的新房子。”
……
我几乎是每走一步就向寒娜说个不停,寒娜在我喋喋不休的话语中不断地扭头东看西瞧,似乎没有在听我的介绍,在我刚想开口说她时,寒娜终于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她双手插着腰看着我,问:“你干嘛呢地瓜?当导游吗?可你说这么快我怎么能记得住啊。”
我又轻轻地拍了寒娜的头,像在教育小孩子一样对她说:“乖,孩子,认真点记。你从哪还能找这么好的免费导游呢,再说如果你哪天被人贩子骗到这你也懂得路回去嘛。”寒娜放下叉腰的双手,很认真地朝我点了下头,不一会儿又憋不住笑了起来。我用眼神阻止她一会儿仍没效果后,我不再理会她,继续在走的途中滔滔不绝。
不知不觉我俩就来到了我初中的学校门口。我问寒娜要不要进校园里面看一看。寒娜说好。这时天色已大变,风变小了,云变白了,雨也开始变小了,寒娜伸出手在空气中动了两次后,把伞收了起来。学校看门的门卫以学校正在上课为由不允许我们进校。都说近距离的交流可以让彼此双方放下心,能更虔诚地听见双方内心真实的想法。冲着这句话,我走近那门卫和他聊了几句,他果然让我们俩进去了。可天知道这不关什么近距离心与心虔诚的事,从他和我说话的神情中我知道,他让我们俩进校的原因是因为害怕我惹出些乱子来。
我们进入校园后,跳入我眼帘的是那些熟悉的景物,原本还想再一次滔滔不绝地把整个学校都介绍给寒娜的。可要说的话却被记忆的大潮堵在嘴边,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寒娜似乎看出我在感触什么,她轻轻地把头靠在我的肩上。静静地,让她的思想融进我的思绪中。
往事如风吹过六年前的那个夏天……
“帆,你说好了放学后要陪我去给智哥汇钱的。你现在又要去哪?”谢莎站在我面前含着泪看着我说。
“你,让开!我要去做一件很急的事情!”我对着谢莎喊道。谢莎还是在看着我,不但没有让开反而双手更加紧紧地拉起我的手不让我离去。因为我这个人不喜欢把自己要做的事说出来,于是我不再多说,甩了几次手后谢莎依旧没有松开她的手,最后我生气地用力把手抽出来,使劲地推了挡在我身前的谢莎一把,谢莎的头撞在一棵树上。当我看着她满是鲜血的脸庞时,仿佛这个空间里的一切都僵硬了,世界里没有任何声音,除了听见自己跳动的心脏声,像台冰冷的机器。最后我还是断然离开了……
我的目光从身边的那棵树的树干上收回现实中,轻轻地俯下身子伸出手摸着树干上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的血迹,无奈地叹了几口气。我知道某一个空间里的回忆只属于特定的某一个人,这个初中校园里的气息,弥漫着的是另一个女孩子的味道。我看着还靠在我肩上的寒娜,轻轻地推了推她,说:“下雨啦,笨猪。我们走啦。还睡?你看你,口水都流到我衣服上来了。”寒娜把头从我肩膀上移开,慌忙地擦着自己的嘴巴,发现并没有口水时,便做出一副生气样向我打了两拳。然后熟练地打开伞,笑着又一次牵着我的手离开了另一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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