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对树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近感。
记得小时候,我总喜欢爬树,喜欢那种“上天了”的感觉。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像男生一样爬树,腿上划破了好几道还坐在树上呵呵笑着的小傻样,妈妈常常半开玩笑地说:“人还真是从猴子进化的,你看,总爱上树!”尽管分不清是表扬还是批评,我也总是附和着似的傻傻地笑着。坐在树上,我总觉得自己变高了、变大了,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再大一些,我仍旧喜欢爬树。只是不再是为了自己小小的成就感,而是为了欣赏风景。我愿意爬上一棵高大而粗壮的树,透过茂盛枝叶的空隙,看远处的风景,和我们生活的世界。依稀看到远处的山和树,它们是那么远、那么小,甚至无从想象我曾站在山脚下惊叹他们的壮观。再看看近处,车水马龙,人们步履匆匆,似乎在追赶着什么。眼前的一切,好像是电脑游戏的界面,抑或是某部电影,而我,只是一个旁观者。但下了树,我就是这个世界中步履匆匆的一员。坐在高处,倚着一根粗壮的枝干,我常常思考地上的人们在追赶着什么,但我无从得知,就像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那么快一样。在树上,我常常审视这个我生活了五十六年的世界,但每次都觉得很陌生。
树,就好像我的一个栖息地,一个远离尘嚣的清静惬意的地方,一个从高处看世界的地方。
树上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树下的风景,就像树下的人也看不到树上的景色一样。
我喜欢站在树下,将摄像机的镜头直直地对着天空,照下阳光穿过繁密的树叶与枝杈射到树下的景象,或是记录下冬日的枝桠延伸着,留下一小块完整的天空的时刻。前者生机勃勃,充满希望;后者苍茫深远,倍感沧桑,怎能想象竟是同一种事物?树,是变幻的。我也曾见过那样的树,两棵从根部便紧紧缠绕,直冲云端,历经千年而不改变。树,是缠绵的。我还经历过最为普通的树由矮变高、由细变粗的过程,而一切不过短短十年。树,是成长的。树就像是大自然的导师,一声不发,却已告诉我们千千万万。
树下是快的,树上是慢的;树下是动的,书上是静的;树下我是世界的,树上世界是我的。“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树,就是一位神奇的长者,退去我们的浮躁,净化我们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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