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说:“我什么都害怕,却不知道到底在怕些什么。”
我也是,从生活中溢出的淡淡哀伤,总能够让人怕得不知所措。
我认识一只可恶的老鼠。如何可恶?它非但啃噬你的纸巾、食物,还越发猖狂地在你的书桌上大小便,此情此景总能让人想起《猫和老鼠》中那只总是让人无可奈何又气又恨的小老鼠Jerry,此鼠如何能容忍啊?你肯定想着用“毒鼠强”将它粘得死死的,除之而后快,而我还真就这么做了。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这样一只小小的老鼠,是如何能发出婴儿低泣般的声音的,似是竭尽了全身的气力,颇有声嘶力竭的意味,末了,这哀婉的声音更是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捆住了我,解之不能,挥之不去……我知道,心里的某个地方已经柔软了,我本不是忍心的人啊!
对生命的愧疚和不安,以及对死亡的恐惧,都是我们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啊!
朋友们都说我是个傻子,每次经过乞讨者的身边都会施舍一些零钱,于此,我倒是很觉惭愧,因为只能施舍一点点零钱,但想到自己的这点零钱,至少可以为他们买上一份早餐,心里就释然了。可是,如果我不曾施舍,心中的愧疚感才是久久不能消除的啊,不妨把所有可怜的乞讨者想象成是真正残疾了吧,这样的话,施舍起来便不会想太多,至少如果不是在身体上就是在心理上,都是可怜的人啊。
然而,一次又一次,我是真正的痛心疾首,曾经甚至十分有理由地向思修老师保证过自己的愿望是当一名国家领导人,减少中国的乞讨者,可是一年下来,这个愿望已经磨灭了很多很多,于民生越是关注,越是体会到里面深深的无可奈何,中国人口众多,贫穷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要解决这个难题谈何容易?看到那张写有自己愿望的纸片,心中盈满了悲凉之意。
那么,就让我继续我微小的施舍吧,继续承受我对生命的愧疚之情吧,让我这么一个健全,吃穿不缺的人冷漠地经过他们,我不允许!
假期的时候,母亲每每接到姐姐的电话,都会笑着责骂我是个狠心的女人,隔好长一段时间才会给她打一通电话,哪像姐,一星期一次。我笑笑,思忖自己的行为,的确不应该,母亲的埋怨是对的,却猛然想到她是在责备我在学校里让她不放心,有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不告诉她!
我觉得母亲其实是懂我的。在家里的每个夜晚,我们都会苦苦等候父亲的归来,你或许能体会到这种心情,在十点钟以后,没有路灯,有的是崎岖的路,偶尔伴着几声狗叫,在路上骑着摩托车行驶的人,如何能让人不担心?母亲明白,明白这种不安,亦明白我并不想将自己的不快通过电话诉诸家人。是对亲人,对死亡的深深的恐惧和不安啊!
我想,将来我会深深爱上一个人,爱得平静却不能自拔,我不允许他比我先一步离去,可是又怎么忍心让他晚年无人照料,长期独自痛苦下去呢?我在另一个世界也是会很心痛的啊,所有的,都让我一个人承受吧!
我好像终于明白了母亲的埋怨,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也要去承受啊,就不要顾及太多了,仿佛看到母亲越来越多沟壑的脸和那双关切的眼,儿女永远是她心头的一块肉啊!
害怕什么?又有什么是好怕的呢?
又一次,我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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