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日子就平淡很多,总之没有人再提这些,有时候会看见陈手里拿着柳条,像赶羊一样赶走在他前面的女人,女人只是傻呵呵地笑。再听到关于这家人是他家办了丧事,陈四爷冷冷清清地办了与他相伴几十年的老伴的葬礼,也无其他。
自我家搬走后便不再看见陈,某个暑假回老家探望,看到昔日茂盛的花生地里一片荒凉,杂草丛生中一根竹竿撑着一张草席。
陈四爷死了。这是我当时所知道的陈家的唯一变化。后来得知女人已经怀了孕,她不会再逃,安安分分做一个妻子。我倒是很为这一家担忧,以后他们要靠什么生活下去?我总是能想起来陈四爷在自家屋前挥着锄头的样子,明晃晃的光像是劈在老人瘦弱的身体上。
生活继续下去,让人欣慰的是这一家还算好,他们有了一个皮肤很黑的儿子,那片花生地也没有再荒置下去,被种上了些我叫不上名字的绿色植物,又有了几只瘦瘦的小鸭子在周围晃悠,有人走过的时候,它们一点都不害怕。
我离开这家人已经有五六年,或许更多。至今回想起不再感叹,而是会想起另一件事:多年前陈花了十块钱在集市上买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骑到半路时车的前轮一折两段,被大家嘻嘻哈哈笑了很久。
想到这里我也吃吃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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