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微风拂过树梢,跌落的枯叶拽住了若雅的发梢,若雅轻轻捻在手里,原来这座城市也是有梧桐的,原来以为刻骨铭心的,也会随着时间只留下浅浅的一抹痕迹的。
若雅看到街边一群正在装广告牌的人中子弦在向她招手蓦然想起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这个小弟弟了,便加快了脚步。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便觉得话题干涸了,然后很自然的说了再见。
秋天的雨总是没有任何前奏,傍晚的天边很快低鸣着聚集了厚重的云层,夹着闪电铺天盖地而来。
昏黄的路灯在雨中有着病态的光晕,难得的尘土气息钻入鼻孔,子弦觉得只有漫天的雨才能冲散这世界的浮华,返璞归真。
梧桐在雨中扭摆着自己的枝条,似是极力想避开一些雨水的冲刷。
下雨的时候总令人情不自禁的遐想连连,子弦想起了下午邂逅的若雅。好久不见,还是那么漂亮。但为何心在隐隐作痛?
若雅现在应该还在上班吧?那么晚才去公司里一定又要很晚才下班了的,回家路上她身边以前自己的位置应该是那个帅气的男孩吧?……子弦忽然想起下午见若雅时她没带伞的,这么大的风和雨……
隔窗看雨,那种以己度人的心态会觉得雨也是有情趣的,但置身雨中就知道什么是无情了。
尽管子弦撑着伞,一条街过后,下身基本湿了。
子弦把为若雅准备的伞往腋下夹了夹,尽量不至于弄湿,便加快了脚步。
还是那个街角,子弦在街灯下默默地等这若雅,两个月前子弦经常站在这里,物是人非,滂沱的大雨激起了子弦连绵的思绪。
子弦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脖子上,借着昏暗的灯光斜瞥下来,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明晃晃一把刀子正架在自己脖子上,随后几只手上来捏住了他的手,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走!”子弦身不由己的被拉到一条狭窄的小巷。
滂沱的雨可以湮没这尘世的浮华,却带不走他的罪恶。
撑着的伞折了,雨中安静的小巷顿时成立罪恶的现场,冰冷的雨滴麻木了疼痛,子弦背上被穷凶极恶的歹徒狠狠的插了一刀,然后歹徒逃之夭夭。
子弦拾起地上为若雅准备的白底青花伞,忍着疼痛又回到那个街角的路灯下。
路灯在雨中还是泛着朦胧的光晕,若雅远远的看到淋在与雨中的子弦,先是一愣,然后有莫名的心疼涌上心头,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子弦一言不发的把伞递给了若雅,缠绵的雨幕遮住了子弦脸色的苍白,却给若雅留下了满心狐疑。
鲜血涌出了子弦的黑色外衣,又被雨水洗去,若雅想为子弦撑伞,却被子弦推开,两人都一路沉默的走了一条街。
若雅看着子弦步履蹒跚了起来,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刚想追上去问点什么,只见子弦的背影在若雅的瞳孔中晃了一下,便重重跌在雨中,积水溅起的声音湮没了若雅的失声尖叫。
那一刀贯穿了子弦的心脏动脉,子弦走了,带着那份无法表明的心思走了。
天空似乎忘了让太阳出来晒晒人们阴晦的思绪。若雅一袭黑衫来到子弦租的房内替子弦收拾遗物。
床头有一本纯白封面的日记本,第一篇的日期是刚到这城市的那天。
子弦有写日记的习惯,他把思绪都搁置在日记里面,因为他知道思想包袱太过沉重的话,会把快乐挤得无法立足的。
街上华灯初上,若雅合上了日记。她知道了,当初的想法原来只是自以为,可为何当初谁都不敢敞开心扉的表明什么呢?
若雅走在雨中,原来这场冲淡过子弦血迹的雨一直都没停过,若雅的眼眸突然模糊了起来,不知道是泪雾还是雨幕。
天空有沉闷的雷声滚滚而过,带起了人间悠远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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