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水,清澈,潺潺,不绝。她闭上眼,伸出五指,安静地感受时间滑过指尖的感觉。梦中出现了那些她曾经讨厌过现在却百般思念的老同学,闪现着母亲曾经年轻温柔的笑颜、美丽的双手,跳跃着那个奔跑在篮球场上的依旧潇洒帅气的身影……睁开眼,阳光碎屑。她说时间是一面镜子,出现在梦里,照见了流走的岁月,照见了那些幼稚单纯的沉淀。
NO。1
她升入了高中,进入一个崭新的班级。和初中太不一样,新同学大都热爱学习,安静、内敛,不再有昔日老同学的吵吵闹闹、你推我搡。她只是很单纯地学习,努力地思考,保持住自己优秀的成绩。但是她再也不会拿着九十多分的试卷跑到自认为要好的朋友面前小炫一番,美美地等待朋友的夸赞。那只是镜子中的她的做法了。
时间跳转到初二,对当时期末考成绩失去信心的她突然被告知取得了年级第一,她呆在那里,又惊又喜,语文考试作文没写完所带来的自责感一扫而光。她蹦跳着去告诉她的好朋友,像只快乐的鸟。朋友却只是勉强地笑着说了声“你真厉害”就回头走远了。从那以后,她竟再也无法靠近她们,她们的理由是“受不了她考好了高兴的样子”以及“她丝毫不顾及别人考差的感受”。于是她熬过了一个孤独的初三,与漂亮的成绩作伴。她的气恼和恨被孤单所笼罩,她暗下决心不再在女生面前表现自己,所谓的好朋友不过只是嫉妒的代名词……小小的心,上了锁。
而现在站在镜前的她,正小心地折叠那些试卷,然后和新朋友们漫无边际地搭话,放肆地笑。
NO。2
镜子中的母亲笑得好年轻,那双白皙的手曾将所有的爱抚堆放在她的额头,然后流向她的心窝,流遍全身。还是八岁的冬季,她发现母亲的双手因为长时间浸泡在冷水里而生了冻疮,红一块紫一块。只有在闲下来的时候母亲才略有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手,不停地搓。年幼的她看了很难受,跑上前不知为何地使劲给母亲的手吹气,还拿来一副母亲买给她的棉手套要母亲戴上。后来每逢母亲洗碗洗衣,她都会不时地掺和进来。尽管在现在的她看来那时的自己并未帮上什么忙,但却看得出小小的她干得好带劲。
而镜子前的她,刚洗好餐具,正在督促母亲涂上护手霜。母亲摸摸她的脸,幸福地笑。
NO。3
又是一个秋季。阳光明媚,金色爬进窗户,洒了一地。她拿着英语书,趴在教室门前的走廊上,似睡非睡。
远处的篮球场上传来几声喧闹。抬眼望去,是一群高年级的男生在打篮球,周边的女生正为他们拍手叫喊。她忽然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尤其是当其中一个女孩兴奋地跃起的时候。
她记起镜中的自己也曾有过一段如此疯狂的记忆。从不对运动感兴趣的她忽然喜欢上了看篮球,看班里班外的男生激战。在她的眼里常会出现一个瘦高活跃的身影,还有那白净却略带模糊的脸。同桌希一曾经告诉过她,他是楼上10班新转来的学生,一个有好多爱好与特长的男生。希一说,他到了才几星期就有好多女同胞争着想去认识他,你也是的吗?她立刻甩开希一紧追的眼神,换了话题,装作不经意。但心里却不再忘记了。
时光流转,镜中过客匆匆。她打开日记本用力地寻找那些羞涩隐忍的记忆。粉红色
的信笺快要褪色,静静地躺在抽屉里。又渴望去看男生们追逐打闹,但她想自己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只在一边默默关注,她更想加入进去,使了劲地去跑去跳去喊,花光所有的力气……
花开花落,时光的镜子依旧伫立在梦里。她站在镜前,看镜中的景物飞速从她身边掠过,是非好坏全部融化在空气里。人生如梦,时光如镜;她睁开眼,阳光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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