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暑假,她告诉我,她恋爱了,是个小学同学,高考后无意间重逢,双双坠入爱河。
我说,那会不会有点太快?在一起是因为寂寞了,需要人陪,还是真的爱上了?她摇头,她说她喜欢他,跟他在一起很开心。我笑着和应,喜欢就好,希望你幸福。某天我们坐在一起,我看着她拿着电话在窃窃私语,脸上泛着的尽是羞涩而甜蜜的红晕,我觉得,或许,她真的遇见了幸福。
后来有一天,我们坐在一起,又谈起了他。我只觉得他们是一对几近疯狂的爱侣,但这种疯狂给我的感觉又是在情理之中的,因为最后的那一句转折----“他变了,总是把我丢一边,不闻不问”从她的口中迸出的时候,虽然带有点抱怨的意味,但那份奇特的笑意并不曾离开过她的脸,我相信,是“喜欢就好”那四个字,给了她无穷的坚忍。如果,“爱情是盲目的”这个道理说得通,那么所有的疯狂和不可理喻,都显得非常合情合理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得知,他突然消失了。没错,是真的消失了,人间蒸发般的不知所向。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不见踪影。我说,这算不算是无言的分手?她无奈地笑笑,还能怎样?各自继续各自的生活呗,只是,偶尔我还是会很想他,即使我已经把他的QQ拉了黑,电话也删了,但有时候还是会发了疯地想他。
再后来,她偶尔会跟我说起他,比如她会说,今天他居然来我的农场偷菜了,我觉得很幽默。她还是笑得一如既往地灿烂,但天知道,可能她说完这句话后,背过我又会哭个死去活来。她就是这样有点神经质,爱笑爱哭,而且两者相互替换的频率,可以高达一秒钟一次。我不知道是什么令她变得如此起伏不定,记忆中的她是那么的淡定从容。我只知道值得她无条件转变的,一定是她深爱的东西。
另外一个她,也是我的知心好友。跟上一个她一样,有点神经质,可以安静得一句话也不说,也可以对着一个人推搡着骂脏话。唯一不同的是,她比较冷,除了笑,其余时间都是面若冰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眼神,没有一般女孩眼里的柔情似水。我跟她走得更近,她的心事我基本都了解。我知道她与上一个她同时经历了一段情,只不过她的这一幕上演得有点仓促,还没到高潮,就匆匆落下帷幕了。至于结局如何,她没有告诉我,她只说这是个美丽的结局,清雅脱俗,没有一般爱情剧那种缠绵悱恻和撕心裂肺。或者说,她并不认为这是一部爱情剧,但,绝对是她最成功的作品。
过了半年左右,她告诉我,她想接受一个颇有好感的男生。原谅我有点不识时务,我依然问了那个问题:那会不会有点太快?在一起是因为寂寞了,需要人陪,还是真的爱上了?她并没有像上一个她那样干脆地说喜欢,她说不知道,爱谈不上,如果友情和爱情的距离有十米,她和他,大概走到七米的位置。我笑这个比喻真有趣,便劝说她先走着看,既然能迈出第一步,也许不久就能走到十了。最后,他们开始了这个三米的旅程。
都说热恋中的情侣都是甜蜜的,但她并不如此。她和他给我的感觉,像是他紧紧攥住她的手,而她却依然保持那种很低的温度,握得再紧,也不能把她温暖到一个较高的温度。我问她,这个三米的任务无法完成了吗?她否认,说只是时间不够。我有理由去相信她,因为她是一个慢热的人,要她迅速投入一段新的感情,那可以说是天方夜谭。
他们经常冷战,起初只是他发起的战争,她是那个理智的人,始终置身事外,像个旁观者那样劝说他。后来战争性质变了,她反客为主成了主角,而每次冷战她都会来找我倾诉。我笑她,你变得不理智了,也许是好事。她愣了一下,我还清楚记得她那一刻的表情,乍眼看上去还是那样面若冰霜,但其实思绪的波澜已经让她平静的脸蠕动。或许,不知不觉地,我走到十米了,她说。
爱情是得寸进尺的,她这样说。我看着她慢慢成了这个游戏的主人,我觉得这是好事,她终于全身心投入了。她却不认为,她说,她希望的,并不是主宰这场游戏,而是需要有人领着她,去冲破游戏中的难关,她不是要当什么游戏王,而只是想参与其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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