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人不喜欢等待,小媚也是。
等待是苦涩的,寂寞的,无助的,而且非常迷茫的。不知道某个人某些事什么时候会出现,自己面对时又是怎样的不知所措或是失望。就像人们所说的未来,喜欢时间到来时的新鲜感同时又莫名的害怕它的靠近。可是无论小媚怎么逃脱,等待好像是她生活中的固有格式,也无法一切格式化,重新来过。
小媚是一个出生在贫苦农民家的女孩,而且上面有有一个很优秀的哥哥,所以注定了了她的卑微和敏感。当她在母亲肚子里七八个月时,母亲依旧托着大肚子跪在滚烫的土地上栽韭菜,当邻居们看到她母亲那疲惫的身躯,都劝她做一次产前检查,怕这样生下了的孩子会不健康,她母亲看着正在漏雨的房顶坚持着没有去。所以她从出生下来就体弱多病。
其实我认识她那时已经是高中时代了,她娇小瘦弱的身体总让人有一种保护她的欲望。但是她永远是那么倔强又要强。记得刚见到她时,她给人的感觉是那么安静的女孩子,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看着别人嬉笑玩闹。出于对她的好奇,我决定一步步走向她的内心。其实她很单纯,心里除了有一种让人不忍的忧伤并没有我想象中对人的设防。
这是小媚告诉我的:
记不清有多少次独自一人躺在胡同里的石墩上等待母亲归来的身影,似乎从母亲下地开始我就是那里一处定格的风景。一小时,两小时,三个小时……好像母亲永远是最早出门最晚回来的那一个,然后把疲惫不堪,睡意朦胧的我唤醒带回家。我不知道有多少个人从我身边走过,但我却清醒的知道只有母亲一个人停下唤醒我。
数不清有多少次年幼无知的我满怀希望的步行两里地去柏油路等待,茫然的我独自一人伫立在柏油路旁,注视着每一辆停下的课车,每一位从车上走下来的人,总是喜欢用搜寻的眼光去寻找那一个熟悉的身影。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好像总是没那么顺利,有时是不知等了有多久,有时只能一个人转过身,默默地啜泣。
亦记不清有多少次徘徊在县一中的大门外,这里是县里人崇尚的重点高中,而且由于哥哥的原因我并不陌生。可是这里毕竟不是我一个小孩子可以随便出入的地方。记得好多个周末我骑着从同学那借来的自行车以飞奔的速度奔来,想象着哥哥见到我时那一刻的惊喜。站在神圣的大门外,拎着自己省下钱为哥哥买的那一点可怜的东西,在人来人往中,我觉得自己好卑微好渺小。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我低下头,咬了咬嘴唇,转身默默地离开。
……
小媚算不上是一个急性子的人,只是她不喜欢太匆忙的感觉,所以她总是喜欢提前准备,怕别人会烦。可能天意如此吧,我发觉她周围的朋友全是一些不喜欢提前准备的人,小媚就默默地在旁边等,一边还不忘提醒别人不要落下什么东西。所以渐渐地大家都很喜欢她。
后来大学后我和她分开了。偶尔一次同学聚会时又遇到她。我问她,你还是一直在等?她说,是,我继续了那个状态-----等待。其实,我不喜欢等待的感觉,可是我持续了这个状态二十年,因为等待的是那些难舍难弃的感情,亲情、友情,可是我愿意了。我相信等下去,我就会拥有了这一切。
现在,看到小媚这么幸福,有了这么幸福的家,这么多朋友。我想她现在应该等待的是爱情。也许是可以等她的人,也许是可以相互依偎一起等待的人。
其实,等待的过程很苦,那是一种无法简单形容的感觉。但是,等待,是因为心中是满满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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