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和几个朋友相随去黄山,黄山原名黟山,之所以叫黄山据说是因为这座山正好就是黄帝腾龙升仙的地方。话说天下封五岳的时候啊,当时的黟山还没被发现,要是被发现了,早是五岳之首了。难怪后人有说是“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了。
可我今天黄山归来不谈山,要说的是黄山脚下徽州的文化命脉。让我一个外地人来指手画脚好像不合规矩,我只不过是跟着导游走走看看,且说一声:黄山徽来!
去黄山的路上导游就拿着喇叭在大巴上宣传黄山的“温泉”“云海”,宣传徽州的文化商贾。我听着怎么都感觉有种王婆卖瓜的嫌疑。暗自纳闷着,咱们湖北的楚文化怎么没有那么强大,别人搞了徽学,咱们怎么就不能也整个闻名点的文化流派出来呢?
黄山下来,我们一车人就径直被运去了那个魂牵梦萦连名字都听过千百遍,早已被传说演义、故事小说酝酿得有如桃花源的地方——西递。
光念名字就觉得很有涵养,两个字不温不火分不出性别,没有女性的柔美也没有男性的阳刚,念出声来的时候仿佛都有些韵母还在口中流转,讲述那里家家门前溪流过的光阴。
下车的时候有些沮丧,倒不是风景不美,也不是保护不好。看着远山近水和青灰色的高墙,让人一下子就像回到明清的繁荣朝代,刚刚有些欣喜,还来不及赋诗一首,就看见满目都是停放在西递牌坊前的现代小轿车和旅行社大巴,感觉自己又被硬生生的拉回到二十一世纪来了。
这样的沮丧不是没有过,好比就像是去鸟语林看鸟,首先却看见的是拉在半空中巨大的铁丝网,残酷的罩住整个所谓的鸟儿“原始”树林一样。今天我们要看的是徽派民居,可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那诗怎么说来着“始知所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啊。踱着步子想,我们要看的西递会不会只是一个仿古建筑群,而不能代表一个年代的生活场景呢?握着进到西递里面去的门票的时候,我觉得来这里,走的时候必定是要带着遗憾的。
徽学最大的亮点大概就是那个徽派民居。远看高耸的马头墙,又叫封火墙,哪家的屋子被火困扰,也不会让火势继续蔓延到隔壁邻里。细心的人走到拐角的地方会发现每个墙角的尖角都被抹去,导游说是当地人怕巷子里拐弯急的人被那些尖角擦伤才抹去的。
听到这里,再念西递这个名字的时候,这个名字里突然又比从前单单是绝世美里,多了几分人情味,不再那么孤高难触了。谁说的拐弯抹角带点贬义的,恐怕还是咱们现代人不够坦荡才把这样一个美好的词给丑化了。
说到徽,不得不提的就是赫赫有名的徽商了。这样一个村子里,同样是盛行是经商风。到今天,西递里还是遍布着小商小贩,甚至是原来明清时期的住所里,我们进去参观的时候,主人都站在自己早已摆好的花鸟盆景、砚台木雕旁静静等着我们。每进到一家去,导游就会给我们首先讲的必定是悬挂在厅堂上的对联。如果去黄山,我们可能要看的是奇松怪石,但是来到西递,不得不看的一定是这个文化遗址里留给我们后人的精神财富。正在踌躇当时重农抑商的社会中位于社会最底层的商人还能教育让自己的子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理念时,不由得感叹文化人的进步啊。
当然,导游也会很耐心的给我们解释,其实在明清时期著名的另外一个商派便是晋商,但是他们的徽商并不仅仅是地域上来区别两个商派。徽商最大区别于晋商的是徽商更是读书人。
在船型的西递村里,导游带着我们穿着巷子,踩着硬生的青石板走过一家家的门前,走过一户户的窗下。那些窗和那些门上的雕花不是简单的装饰,进门抬头看见两扇窗:一扇做成扇型,告诫子孙昂首做人抬头行善;一扇做成书卷性,叮咛晚辈开卷有益。也有的窗户做成落叶型,时刻提醒孩儿落叶归根,衣锦还乡,只有成功了才能回家修房子。那时候的徽州人在家里孩子出门做生意前,会给孩子三样东西:一双鞋,今后的路自己走;一把伞,却不能用来挡风遮雨;一串两米长的麻绳,不成功就不要还乡,绳子用来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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