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习惯想着你入眠,这样就会梦见你!一年,两年,24年!”
“我一直走在追你的路上,相伴是满天的星光,寺庙里冉冉的高香。”
“祈祷一份旷世的姻缘,我用寂寞为你梳妆。我干干净净的爱恋,一如天山的圣水,回到最初的地方!”
这样的诗,不是出自浪漫诗人的生花妙笔之手,而是山东济宁一位45岁中年语文教师的心声。
难以想象,一对24年前相识的青年人,突然失去音讯,经过24年矢志不渝的苦苦追寻,终于奇迹般地“有情人终成眷属”。
中年教师叫赵玮,我们因为共同参加一个笔会相识于美丽的微山湖上。赵玮人很腼腆,很儒雅,一副学究十足的教师形象。如果不是我亲耳听他讲他浪漫的爱情故事,我一万个不相信他会与浪漫这个词联系在一起,更不会相信做这样一个职业的人,会有这样离奇传说一般的旷世恋情。
1983年的春天,那是怎样的青葱岁月?
他的羊儿,一个皮肤细白,花样美丽的女孩子,那一年被父母从新疆送到故乡,一个叫二十里铺的中学读高一。她出生在新疆温泉县,因为皮肤白细,同学们都叫她“新疆细毛羊”。
那一年的春天,学校组织一次演讲比赛,他以自己的慷慨激昂的雄辩获得了全校第一名。他演讲的是当时风靡一时的李燕杰报告中那位爱国女华侨的故事。当时,她就坐在听众的前排,他看见她感动得流了泪,她完全沉浸在了他的故事之中。
演讲结束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了追求她的资本和冲动。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他每天在教学楼旁边的小树林里或是楼梯的拐角处,远远地凝视她美丽的身影。那里有一棵合欢树,他们常常在那里不期而遇,他再也忘不了那个美丽的姑娘。
尽管,他们一句话也没说过,他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那个春天里,他感觉好温暖,那双天池秋水般的眼睛,一刻不停地闪亮在无边的黑夜里!年少的他,感觉自己有了无穷的动力,有了远大的理想。他甚至在想,自己要努力考上好的大学,好具备资格娶她做自己美丽的新娘。
某一天,下课后,他像往常一样站在合欢树下眺望。可是,左等右盼,那个轻盈的身影都没有来。一连几天,都没了她的身影,他有些失魂落魄,再也顾不得什么,急急地跑到她教室里,去打听她的消息。但是他却被告知,她已于一周前随着父母回新疆温泉老家了。再问及她的具体地址,班级里的同学都摇头,甚至有几个男生投来异样的目光,像审查罪人一样,吓得他落荒而逃。
她回去了,回新疆老家了!今生,还能再见么?茫茫人海啊,到哪里去寻?她竟然是连一点地址都没有留下!更不消说对他的千万叮嘱和旦旦誓言了!
他的双腿发软,眼一黑,昏厥。醒来,才想起,一周前的那个下午,她到学校的操场上观看过自己打球。那时,他只当她是来为他呐喊加油,却不料,竟然是一场离别!
她走了,带着流光,飘洒而去。那一天她来操场时,他正与一帮男生热火朝天打篮球。她欲言又止,她是来告诉他么?是告诉他关于她的家庭地址,以后常常写信联系么?可是,那一天,他多么糊涂!他只顾着和一帮男生,在篮球场上热烈奔跑欢腾了。他是看见了她的,他看见她在操场边来回向他们张望,他以为她是来为他加油喝彩的。他在简陋的扬着尘土的场地上奔跑、转身、三步上篮,动作娴熟,惹得那帮伙伴一致叫好。他想,今天真是好天气啊,他终于在她的面前大秀了自己的球技。
她在那里就那么注视着他,等他再回转身,已不见了她轻盈的身影。那一天,她一定有话要对他说。那一天,她穿了很漂亮的红毛衣,一袭长发上还别了粉红的发卡,透着别样的妩媚。可是,他就是那样年少莽撞,他只顾着要在她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了,却忘记了同她说话。
她就那么走了,清风一般。他的心,空荡荡的,他去寻她的影子,只要她曾经去过的每一个角落,他都会站上一阵子。他去合欢树下,合欢花早就凋零,浓密的枝枝杈杈间,缀满一串串灰黄的籽皮,他跃身伸手摘下一串,仔细盯着。清楚地记得某一天,她也央求过他摘一枝合欢花,他摘了递给她,她用绒绒花儿轻轻抚触自己的脸颊,那一天,他看她就像合欢花一样美丽娇柔。她在树下哼唱:“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她的帐房,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她那粉红的笑脸,好像红太阳;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睛,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
阅读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