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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时间:2011-06-22  阅读:656  作者:你家妮子

又是一年父亲节,亲爱的爸爸,身体健康,不要太累!

大学以后回家很少,他也开始外出,接触更少了,和他好像还没跟妈亲了。

手机QQ登陆时的图片说明文字是爸爸的胡茬,终于还是挡不住翻涌的记忆潮水般涌来。是啊,对他给我的点点滴滴,从不需记起,因为从不曾忘记,就根植在心底。

那是我的秘密,我很小的时候喜欢搂着他的脖子睡觉,虽然像他性格般坚硬的胡茬扎得我难受,就是不肯松开。他总是把我的胳膊小心拿开,盖进被窝,怕我感冒。但我偏偏再搂上去,他不知道,那时我小小的心就已经装满了对他的爱啊!因为体质很弱,有时候突然从梦里惊醒,很难受,太小还不懂得如何忍耐,就迷糊着哼出声,他总是慌张的叫醒我,问我怎么了。次数多了,他就载我去周口的医院,定期买回一些中药。有点印象的是还有小人参,因为觉得名贵,所以记得了。但确实很难吃,到了后来实在吃不下,就趁爸妈不在偷偷扔到床底下。后来想起还忍不住疑惑,不晓得当时怎么只知道扔床底下,不懂扔外面呢?而且竟也没有觉得愧疚?

从寄宿开始,我想家的含义就是想他。做梦时想他,委屈时想他,病痛时想他……很大的人了,不过打个电话回去,只要是他接的,再多的坚强乐观也都没了,莫名其妙止不住的哭,就像连锁反映,他的声音是那导火索。但如果接电话的换作别人,绝对不会。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高三,长大到足够不再让他听出我的不好,增加他的担忧。

初中的时候,村里的路还没铺上砖渣。不过百十米的距离,如果下雨,泥泞不堪,自行车推都推不动。每每放学回家碰到下雨,我总知道,他会在村头,等我回家,我总知道。我还在初三一篇作文里很细致的刻画过这个镜头,过多的心里描写:“远远的我就看见他,立在雨中,一直望向这边。我加快了节奏,一秒,两秒……近了,更近了……”作文的题目是很俗的《那一次我真的哭了》,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或者雨天送我上学:“他左手扶着车把,右手提起车梁,稳稳放在肩膀,时不时还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我,有没有被泥水溅了衣裳。天空飘落的细密雨丝凝结在他发梢,低落在脸上,他顾不得去揩,也不在意。”这是我写他的《人与路》。

有一次我没骑车,到家才知道他去接我了,肯定是走岔了路。听他说他在桥头转了几圈,等不到又去学校,班主任说我早回了,他才折回来。他说他肯定是看到我了,但离得太远,看不清楚,他一直都往那边看着。快到邓咀的时候,他看到河堤上一个小女孩背着个红书包,像我,末了,他说那肯定是我,肯定。我不知道他看到的那个背红书包的女孩子到底是不是我,但我的心里,我就是被他看到了,是不是我又有什么分别呢?

有很多次放学回家,走到桥头,我隐约听到他的声音,唤我的小名,可我却无法于拥挤的人流中搜寻到他的身影。我正疑心是不是听错了,他却突然从我背后探出身来,说“放学啦”。多少次后我仍然不解,他不是总抱怨说视力最近越来越差了么,又怎么可以在视力要好得多的我在没有看到他的时候先找到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种情愫,可以让我在万千人流中一眼认出你?也正因为这些回忆,每回走到那座危桥 ,心中总是充满温馨。

最近这些天,他来过这个城市三次。开学的时候他因为腰疼坐不了车没能来送我,我一直期望挎着他的胳膊,陪他骄傲地转这个校园。爱一个人,不是很想知道他在怎样的环境,怎样学习工作吗?父母也是不例外的。但也许他真的忙,说什么也不肯。

母亲节那天早上他打电话说要走了,就在北门。我刚在餐厅吃完饭,拎起包就飞奔过去,他正张望着想要穿过马路去。车在等着,他走的很急,说就是给我送点钱,我拗不过收了,说爸爸,拥抱一下吧。我走近他一步,他退了两步,太意外。我稍稍踮起脚,就能轻松的攀到他的颈。什么时候印象里那么伟岸厚实的臂膀,已经变得如此削薄了呢?他坐上车,我怕他回头看到哭泣的自己,头也不回的走了,一路上都在抽泣。什么时候,我的眼泪不止为他而流了,不能对他说的秘密也已经不是关于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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