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起来，很不争气的，一句话都来不及说，眼泪就下来了。

曹子夜凑过来，“你哭了？？”曹子夜叹了口气，似乎想要说点儿什么，但终于还是顿了一下就开门走了。

我突然不想再哭，穿好衣服，逃也似地离开那个旅馆。

那个晚上，我生平第一次吃了毓婷。

以前，我一直在想，如果，如果真的怀上了曹子夜的孩子，我会一个人离开，生下曹子夜的小孩，好好把曹子夜抚养长大。

因为，我爱曹子夜。所以，我是傻的。爱的越深，傻得越厉害。那个时候，我几乎都没有考虑过自己的能力。我要养大一个小孩子？谈何容易！我刚满18岁，自己都基本上还是一个孩子啊。可是我只是不想打扰他，不想让他为难。可是，我想和曹子夜在一起。

只要是和曹子夜在一起，在哪里，做什么，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差别。

为了安然度过高考，我就好像瞬间失忆了一样。再见到彼此的时候，我们就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谁都没有回头。

我以为，高考以后，四散天涯，我也会自然而然的放下。

所以，高考后的三个月，我把自己关在家里，足不出户。我想要自己冷静一下，彻底忘掉曹子夜。

我根沈小续发信息，我说，“沈小续，我心疼！”

沈小续磨了半天才回我“为那种人，不值得！”

“可是我该怎么办？我好想曹子夜。”

沈小续就不说话了。

有天晚上快两点的时候，沈小续的头像亮了起来，曹子夜说，“怎么还不睡？”“早点睡吧”

我“嗯”了一声就隐身了。

我常常不说话，就看着沈小续的头像变灰，等他的头像暗下去，我也隐身。

这样，那三个月，在沈小续偶尔的、小小的关怀里，我的心竟渐渐平静了下来。

然而就在回学校提档案那天，我突然发现，在录取我的学校名单上，曹子夜的名字，赫然入目。

我很平静地拿了档案，然后直接坐车离开了那个小城，再也没有回去过。

在那之后的日子里，那座小城几乎夜夜出现在我的梦中。梦里，曹子夜还是以前的模样，冷若冰霜，而沈小续依旧会冲我微笑。

念大学的第一年，我跟曹子夜见过两次面。

我知道，我是无药可救了。

就像沈小续日后所说，“你不懂自尊，不懂自爱，或许你懂，但你就是做不到！”

三

有一天，我坐在床上看杂志，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记起来，我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和沈小续联系了。我合上书，就在那里发呆，我觉得，我好想念沈小续。

傍晚的时候，我已经握着电话在阳台上转了一个下午了。

我一咬牙，还是把电话拨了出去。

听着沈小续坏坏的笑声，我的心情一下子就明朗了。我已经很久没有那样子开心过了。天南地北地跟沈小续胡说八道了一通，我却始终都不敢把我最想说的那句话告诉曹子夜，我不知道我在怕什么。我很想跟沈小续说，我想你了。可是，我说不出口。也不知道打了多久的电话，耳朵都疼了，我一看，电话马上就没电了。我一下子急得语无伦次，只记得，最后一句话是，“沈小续，我喜欢你！”来不及听沈小续的反应，我就一下子挂断了电话，心跳得厉害。

我呆立在那里，捂着自己的嘴，不可思议。

之后的一整个月我都不敢主动联系沈小续，我觉得自己就像做了一个梦，时常想起来，依旧会脸红。

但是，我也知道，看见曹子夜的时候，我依旧会在人群中突然沉默，或者，只能远远地看见曹子夜就绕开了。

我以为可以逃开那段过去的。可我没想到，却还是没能逃开曹子夜。

我曾在所有人都在为离别而落泪的时候，为我即将迎来的和曹子夜的重逢而惶惶不可终日。

但我还是选择了继续在外人面前假装不认识曹子夜，而曹子夜，对我也是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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