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从不同的学校考入县城的一所高中,她总是面带笑容,长发飘逸,每次从我身边路过都会留下一串迷人的玫瑰香,在很短的时间里,我似乎习惯了这个味道,如同习惯了自由的呼吸,甚至失去了这个味道我就象失去了整个生命,当然这是我的自做多情,严格的来说,她并不漂亮,但我最中意于她微笑的坦然和随意,以及她课堂上回答问题的干净和利落,她从不穿红带绿,每次的擦肩而过她都会对我浅浅一笑,略显羞涩,甚至能让我感觉到她面颊的潮红,一直都是那样的朴实和亲切。我很少见她浓装淡抹,有时候甚至发现她衣角的某个部位有缝补的痕迹,我经常发现吃饭时她都是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她的碗里简单的叫人发疯,我真的想接近她,近乎产生占有她的幻想,惟恐她被人欺负,仿佛这世界只有我是唯一的好人,也只有我才能承担起保护她的责任,就这样在一个学期里我们除了学习必须的交流之外,几乎没有任何语言的碰撞。
第二学期我们逐渐熟了,才知道她的家里穷的要命,母亲身体不好,她在家排行老大,下有三弟,全家靠父亲修鞋维持,父亲老实巴交,在村里是个冤大头,所以她从不向父亲要漂亮的衣服,也从不提她在学校里吃咸菜的感受,她从不美容,从不化妆,总是在地摊上买些低廉的护夫品,以满足少女的虚荣,她总对我说,她要感谢上天,感谢上天没有因为她用劣质的化装品而报以满脸的青春豆,她最热爱的就是学习,她坚信知识可以改变一切,这一天会指日可待。
我经常向她请教化学,她有时也问问我物理和数学,隔阂在时间的流失中逐渐模糊,她说她大学毕业后要嫁个物理和数学都好的人,因为理科好的人思维周全,不象父亲总是受人欺负,走别人安排的路,我也词不达意的回答我要找个化学好的,到时候共同研究科学,就象居里和居里夫人,我们有时会不约而同的走在一起,我们经常在茶余饭后围着操场闲庭漫步,谈古论今,有时也预想一下未来,甚至兴奋之时也会情不自禁的贴近对方,多少个东方即白的时刻我们迎着朝霞晨读,多少个落日的余辉里我们背着夕阳散步,高三在悄无声息中接近尾声。
她去了西安,我到了上海,毕业的最后一个晚上,我们在操场的篮球架下谈了整整一夜,我们怀念当初的羞涩,我们回忆熟悉后的你我,我们留恋现在的生活,意韵悠长,伤感无限,不觉间周围已雄鸡高歌,朦胧中我看到她两眼的泪水,和红舯的眼睛,此刻她似乎成熟了好多,象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庄严,肃穆,令人向往,我有些哽咽,不知道什么力量促使我轻轻的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她没有反抗,眼神里流露出太多的留恋和回忆,她掏出一个日记本,在上面写着什么然后递给了我,就这样我们分别了,彼此都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话。
十年过去了,悠忽一场梦,笔记本上那句“来世唯求,红尘有你”的话蕴涵了多少无奈和留恋,梦的远方有太多的不能也不敢表达的东西永远尘封在记忆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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