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天空其实很美,朦胧的月光,近似完整的圆弧,把整片灰暗的天空装点得恰到好处,不黑暗不明朗。风很大很轻,一个人静静的唱着生日快乐,缓缓的闭上眼,许了愿,没有蛋糕,没有蜡烛,对着瞬息闪过的流星,细细找寻他的踪迹,小心翼翼,一点一滴。从记忆开始,到这个盛夏之末。
她微笑着,望向远处,轻声道:生日快乐。
曾经他说:他很快乐,因为与她相识。
他说:因为相识,所以相知,因为遇见,所以不要错过。
他说:他喜欢那些旋律,然后不厌其烦的循环播放着。
他说,他喜欢玫瑰,因为很单纯很单纯的美,很纯粹的约定。
他说:他也想念;他说,他想疼惜来不及的疼惜,一起去做很多想做的事情;他说,其实一直都在等,等到长大,等到他们都懂得……
她记得,她全都记得。曾经,她在前,他在后,他不停的追寻,她不懂。之后,他离开,她明白,开始寻找,开始没有结局的等待。
在他转身后,她方明白的那些话,那些追逐,那颗心,是如何的铭心刻骨。她想说:其实不是恨,是因为在乎了。所以可不可以不走,可不可以回头,可不可以多等一年,可不可以不要在才懂得所有的时候就消失不见……
只是,没有人会听得到。
离开后三年,是那个时候开始他说,他说他等了三年,只为了她懂。而她始终不懂,然后他消失,然后她心痛,然后才懂。第四年的那一天,同学聚会,她开心,她兴奋,因为听说他也在。见了面,他还赌气,她不解释,他倔强的不说,她亦不开口,仅仅是淡淡的问候。不欢而散。
她后悔,一直的责备,开始想要挽回。聚会后的第一年,那天周末,她去他学校找,以看好朋友的名义顺便去看看他,没有告诉他。到了他的班级,他早已放学,不见踪影。第二年她去的更早了些,希望能碰到放学出来吃饭的他,路上却遇到了从未有过的严重塞车情况,终于到站的时候,匆匆下了车,径直向他学校走去,却发现,整整晚了一个小时。第三年,依旧是冬天,那天的风很冷,还伴着微微细雨。因为急着出门,外套也没记得拿。中午到他学校,下了车,才发现好冷,风都变得好干裂,但是总是在他放学之前赶到了。这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其实不远,却让她觉得好累。看着蜂拥而出的人群,她开始焦虑不安而又兴奋着,她想,这一次,一定可以遇的到了吧。渐渐的,出来的人少了,一群一群,一双一双,一个一个……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出来的又回去了,却始终没有他的踪影。她开始黯淡下去,失望开始上迁。下午的时候,朋友出来了,意外的看到她冷冷的站在风里,被雨淋过的头发,有点湿了,她抱着双臂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让人觉得很狼狈的心疼。局促不安的神情,像是突然被看穿的恐惧。因为她想,其实她懂的。因为一开始陪她走过的人就只有她一个。
朋友走过去,牵着她的手,静静的领着她走进学校。去到他教室,却听到了让她近乎绝望的消息。他同学说,他昨天就已经走了,要明天才来呢……
她奢望了,没来得及的,今晚必须走了,只有半天假。
到最后,她还是找不到了,三次,用了三年,没有再遇见。她情绪开始失控了,脑袋一片空白,混乱,慌张,恐惧。许久,天快黑了,她也该回学校。朋友送她到车站,她一直不停的回头,多希望他会像曾经一样,突然就从后面蹦出来继续逗她笑,然后,她就再也不走开。然而一切仅存于她的想象里。
最后她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了,上了车,再不向窗外多看一眼。所有关于他的记忆,一霎那已经模糊了眼眸……
那一年夏天,他们各自毕业,那一天的阳光,刺得得她眼睛生疼。他们,在那个夏天彻底失去联系。
这一年,他们彻底失去联系的一年,她遇到一个让她终于肯放下的人。那三年,并不是没有遇到对她好的人,只是她却选择了现在这个她想对他好,想让他微笑,像他一样他也不懂得的人。
阅读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