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早开始就自以为是个可以改变一些东西的人物,也不管年龄如何变迁,我都一直保存着心中的那一份纯真以及和我不相符合的一丝哀愁。在这种日子里,我总是自以为带着一种淡然的美感,这种感觉甚至侵蚀了我还未开始成熟的心智。
说实话,那些日子过得很是颓废和彷徨,现在回想起来,又懊悔自己中学的六年如烟云般笼罩的恐惧和一种挫败。然而,也是因为这种挫败,渐步打碎了这泛滥着梦想的心。
恍然记得那个炙热太阳燃烧的夏日里,我们坐在空调坏掉的教室里,左边窗外洒下一片绿荫,右边门外的阳光却毫不客气地向教室里入侵。十几天后便是中考,然而高考的硝烟早已在这时燃起。整栋教学楼死寂般的安静,几百上千人在浴血奋战,也有少数人享受着保送后令人自豪的时光。那时的我,作为一名初三的学生,却依然在长长的绿荫中闲庭信步,或者在窄小的教室中修身养性。回想起来,连自己都佩服自己的颓然和勇气。
我还记得那时候给自己许下的梦想:
考上这座城市最好的中学,然后考上北大,到哈佛攻博,最后改变世界。
我记得那时候我信誓旦旦、无所不能及的样子。就仿若在那一刻的时候,我就已经超越了那小小的科学家、作家、艺术家,甚至超越了总统、伟人,然后来到一个无人可攀的顶峰。我怀揣着鄙视的心俯视着世界,拥有了一切可以拥有的美好。
即便如此,现实的残酷却依然冷冻了所有沸腾甚至要爆发的东西。
中考失利,甚至连就读本校的机会都失去了。
当知晓成绩的两天,我出奇般地冷静。一天十几个小时都对着电脑的屏幕麻木地思考,最终还是幻想着可以就这样在高中创造出一番事业。所以,我便奔赴了高中的旅程。
才入校几天,为了体现自己的能力,我便加入了学校的学生会。我想象着有一天我会爬到这个学校学生代表的位置,而事实也告诉我我已经接触到了这个目标。尽管我在这个集体中并没有做好一件真正的事情,但我还是以荒谬的感觉实现了我的“现实”梦想。
后来的日子里,我每日边抱以我要改变学校的思想做着不切实际的事情,同时也有小人无数次挑拨离间我和我同学、朋友、学生会指导老师的关系,最后一步步把我置于孤地。那时候我感到我的孤苦和辛酸没有人会懂——与父母因为学习的事闹僵,与朋友慢慢绝缘,就仿佛让绝望充斥了所有的空间。
我不否认那一刻我会考虑到一些关于死亡的东西,然后又以“先行者总是孤独的”来安慰自己。在这种矛盾中,我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思想和意识也扭曲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我甚至感到了窒息,每一次呼吸的声音太大都可能引来一场报复。
我依稀记得那个绝望的时刻我还依然有三个支持我的事物或人——我不切实际以致我陷入泥潭的梦想,我远在新加坡的好友和一个正准备出国的朋友。我没有去惊动其他的人,因为我怕失去更多的东西。然而结果却是我还是失去了所有——她们以为我越来越遥远而离开了我,然后我落魄地失去了本来的自己——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上很稀有的失败会对我造成如此大的伤害,但从那一刻开始骂我赌注般地放下了我最后一个留恋的东西——不切实际而致于让我陷入泥潭的梦想。
我本以为我会彻底沉沦,或者销声匿迹然后从这个地方彻底结束。可从我选择了这个决定的一天开始,就正如我初中语文老师预料的一样:我一步步走出了自己埋下的陷阱,彻底改变了我自己的主观意识,也影响了那些还在迷茫和悲观的人。
我发现从那一刻我真正切乎实际地开始实现我的梦想,而当别人需要我送他一句话来改变自己或者警示自己时,我总会写下这句我用我自己一半青春年华在证实的话:
不要让梦想泛滥!
泛滥的梦想,不是人心所向,也不是可以激发我们斗志、实现我们理想的源头。它最终只会让我们变得不切实际而逐步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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