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得正艳,水流冲刷着岸边的青石,仍然清晰可见,有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想着,青春会不会因时间的久远而离我们越来越远,十六、七岁的花季的我们,一起奔跑,一起跳跃,一起攀高,享受着我们美好的青春。那里好像包含着我们太多的喜怒哀乐,包含着少年时期我们青春的萌动,包含着初尝爱情的甜蜜与疼痛。
犹然记得那个丁香的花季里,在开满梧桐花的夜晚,他羞涩地向我表白,声音带有几分沙哑。我婉然一笑,轻微地点了下头。他竟然兴奋地跑来跑去,就像无意中得了一块糖一样高兴,挽起我的手,跑到树下,他兴奋地问我说,“你喜欢紫藤花吗?”我大声地冲他喊:“喜欢!”声音由远而近,我猛然一下子惊醒,泪沾湿白色的枕巾,抬头望向墙壁上的钟表“5点整”。多年来,这个梦境一直牵绕着我,梦中梧桐树的花香一直沁入口鼻。
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我又重新回味起那个梦。在我年少的生活中,那个梦却始终真实地存在着。
夏初的夜晚,院子中的梧桐树开放着,浓郁的香气扑鼻,轻踮起脚尖,看向那片繁茂的梧桐花,此时我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与梦境相同的画面,一个斜跨帆布包的男孩,手里拿着一支丁香花,在他对面,一个穿着白色莲衣裙的女孩正向他甜蜜的微笑。画面中白色莲衣裙的女孩就是我,而那个手拿丁香花的阳光男孩,正是与我一起长大的伙伴——跃阳。
我与跃阳从小学开始,就是最好的玩伴,孩童的我们,一起读书,一起玩耍,他留有小小的平头,灰色的帆布包总是斜跨身上,他爱笑,总会指着让我看他的八颗牙齿,我笑话他,暗地里给他起外号叫“傻冒”,可他从不生气,在学校里的他特别仗义,谁欺负了我,他就会与他打架,他打不过人家,却死死坚持。一次一个男孩揪我头发,我感觉那次头皮就要被揪裂了,后来他一下子出现,一口咬在对方的手臂上,手臂的疼痛迫使对方不得不放手。他变戏法一样把右手撑在我面前,我低头一看,望向他手里的圈圈糖,我兴奋地说,“跃阳,我喜欢和你在一起!”,他轻抿起唇,冲我笑笑。
现在想来,我很感激那次他为我出手相助,十七岁的时候,我收到他第一封情书。叠好的粉色蝴蝶的花纸,夹在我课桌内的日记本里,“依然,我要对你说我喜欢你,这是我写给你的第一份情书哦,你要收好哦!别到处扔,顺便改掉乱扔的毛病!跃阳字”,每次我捧起 “情书”, 我总会感觉我和她的爱情沐浴在阳光之下。翻开那粉色的蝴蝶信纸,好似可以闻见信纸中淡淡的香味,那稚嫩的文字,灵犀的心语,跃于纸上,游走在我的心坎。好似两颗心相互倾诉,相互传递。
在那些个浪漫的夜晚,我俩喜欢手牵着手,慢慢地散步。闻着花园里淡淡的香味,我靠着他的肩膀,听着他兴奋地讲着,诸如一些今天我得成绩优秀奖了,受到老师的赞扬,我在一旁细细地聆听着,偶尔为他打气加油,内心真正为他高兴。直到升入高三,我们见面的时间不多了,每日徘徊游走于教室与书架之间,见面互相笑笑,简单地问候一声,便匆忙地绕了过去。貌似如此,我才会真正地感觉到我与他之间缺少些什么。
多年以后,我们行走在两条不同的人生隧道上,各自追求着自己的梦想,挣扎在生活的边缘,那个灰黑色的夜晚,犹然记得他的每一句话,电话里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地听不出一丝波澜,“我很累,你明白吗,有时候不是不爱,只是不想再爱。”握着电话的我,手指轻颤,好像又看见梧桐树下那个阳光般的笑脸,一眨眼却消失不见,一阵盲音打断我所有的思绪,痛,从脚底瞬间传到心尖,那种感觉,就像身体血液游走在刀刃上。
回想起初恋,恰似一面镜子,反射着内心的纯净与独特,我与跃阳,正值青春的萌动,两个阳光般的孩子,怀着甜蜜的希望,享受着无与伦比的初恋,手牵着手漫无边际地跑着,笑着。那清脆的笑声,犹如灌耳。我们在恋爱的季节里,初尝爱情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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