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借款
事情来的很是突然，就短短几天功夫我都没来得及胡思乱想清楚就从一个半间店面两节柜台的小商贩一下子飞升脱变成一个四十几平米营业面积的小店主而且，这个角色转变的并非自愿更不华丽而且是被强加被动的甚至有被陷害的感觉，我从一个没有任何费用的轻松经营的小买卖一下被迫负担起每月一千八百块的房租还有国家税负还有工商管理还有他们以任何名义搜刮民脂民膏的理由一大堆比如，办证的时候还要订报纸而且他们报纸你根本就没有见过再比如，哪里遭灾了还要上门来催捐而且鬼才知道那些捐款流进了谁的肚子里变成狗屎再比如，年底还要年审他妈妈隔壁每月都少不了的收费缴税有时还不给收据没有零钱找给你如此等等不足以论看他们身上穿着国服却是一肚子小市民的丑陋鬼把戏而且，下班以后也穿着免费发放的制服到处招摇撞骗像良民一样因此，我还要再雇请个帮工吧至少，还要给他发工资吧不然，还要多一个吃喝吧你看，每月固定费用一下子上升到三千块每天至少净赚一百块现大洋，还没有我和媳妇和孩子的花销，这不知谁造孽吗。
因此没有办法也要想办法谁让咱当时不肯投降认输呢，谁叫人死要面子活受罪都是自己知道啊因此，首先是这么大的房子不能空着啊，你得有东西填起来填满啊，不能只有泡沫板啊，那进货先不说用钱首先要解决的是再进什么货，总不能摁着五金建材单一的干下去再说，就这点五金建材少还可以在这里卖卖多了可不行，其实看看他们也好办，广告材料是一个很好的选项还有干些展板锦旗之类的加工活，地毯地板革也可以占很多空间还好看而且少进货成本也不高其实，这才是让我最头痛的事至于资金，我就很自信因为我有大哥。
从第一次与大哥成为邻居借了他一次钱买床去还他硬是不要又重新给我塞在手里到第二次开口借他五千块二话没说，连张借条都没有而且还钱过程依旧如上次一样到这次还没开口，我也想过大哥很小时候对于他应该带头先吃馒头还是先吃窝头而回敬母亲的那句话叫：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我就想我是不是有些很不自觉的得寸进尺贪多无厌有点吃大户的意思是人心无足蚂蚁吞大象的效仿啊，也或许再不论理用大哥为自己辩护的理由转化下就都是你，一二再三还钱你不要惹的祸这不是好心被当驴肝肺善门难开人善被人欺其实没有啊我想，二哥正在升级没有闲散资金我知道而，大哥是我们家的大人物。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好像很是凑巧还是故意行为依旧是大哥自己在家，开始闲聊几句我就直奔主题说：公司把门头全部给我租下来了，费用一下子上涨很多，没钱进货别说自己挣钱就连费用也挣不出来再说，一间大门头老是空着很多也不是事也不好看也不像是做买卖因此，我来看看你这里还能借给我些钱做周转的费用吧。大哥听完我的细数他半盘着腿坐在他的万元真皮沙发上手臂在沙发靠背上脑袋似是而非地歪在上面那表情的脸上是微微笑而不语的平静稍后又是一愣，好像还在沉浸我的讲演之中没有过瘾的样子那意思是，没有了，讲完了，就这些困难啊，再说再说再继续说的好像很享受然后他就支撑着站起身来，走到博古架前面站着想了想然后，搬下一个瓷器打开盖子伸进手去提出两叠百元大钞来给我面前一递说：这是两万，你先拿着进货，不够再说。我一看先是一阵惊喜形于色脱口而出说道：够了够了，这些足够，这就奇好啊，这就解决大难题啊。我说我给你写个条啊，大哥说不用啊，人不赖账，账不赖人，拿去放心用，不用着急还。（至此，我一共主动从大哥那里借过三次现金总额是两万五千五百元整，而且每次我都是诚恳主动要归还大哥但也许这点钱在大哥眼里太小还是咋地其他更重要就都已坚决不要而告终其实，我是感觉现在谈如果的理由也许就显得少许为自己强调分数的动机很不纯还有些许猥琐因为，因果关系太过单调也说明不了全方位一个事件的综合因素即使符合逻辑的科学规律也是事件的一部分，而一个点和一条线就距离面和体的差别是十万八千里的无穷尽还多一些。）
回家的路上我就想啊，大哥就是大哥，却原来大哥的抻思没有寻思其他而是在想，他的哪个罐子里的现金一次就可以管我个够，哎吆哎，大哥的记性真好万一他想错了一下子伸手拿出十万块来怎么办，嘿嘿，真是人心无足啊其实不是开玩笑啊，其实我是在暗暗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打进去紧打是不行的而且越来胃口越大，大哥的钱也不是拿着口袋去南门搂来的，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如果此次再不刹车，那么何时刹车。
二哥升级
二哥在天坛门口的铁柜子买卖发展的很不错已经摞上两层都快成柜子大楼了而且，我去拿货的时候二哥也学着大户买卖的样子手里拿着烟卷和小本子一边记账一边算钱而且还一边喝茶一边砸牙说笑而且，已经找来两个帮工给他打下手一男一女都是年轻人一个小孙一个小武在天坛也算都是颜值担当，这俩孩子女的小孙话多皮精细不掉捎男的小武话少面上憨心里鬼他们专门负责中午二哥回家午休时看柜子和满天坛跑腿拿货据说，二哥也是给他们俩说中午愿意吃什么就买什么而财神节，就每人一只大扒鸡。
我开始自己干的时候二哥每天的纯利润早就经常达到五百以上的水平了因此，几个柜子已经不能满足他的胃口而且特别是他没面子啊，抬头就是天下雨躲起来刮风不敢睁眼冬天没法隐藏而且，身后就是饭店的火炉子乌烟瘴气尘灰暴土不说这个出来那个进去的碍事也没法谈生意而更重要的是，没有私密空间大哥二哥和我们的最大共同点就是弟兄三个都好把自己躲起来想事情因此，熙熙攘攘就没法设计和创意而一个人的独处才是好梦开始的理想因此，为了钓到更大的鱼饵料是越好了越好咬钩因此，租一所大房子搞经营就像搭建一个大舞台更像小时候用放好饵料的小口椭圆扁形玻璃鱼缸放进深水区拿鱼的样子，让鱼自己跑进来然后你慢慢伸过手去捂住出口鱼就不会再跑掉，都是看着好才上钩。
二哥跟我说他在和平路北头路西紧靠天坛路口处租下来一处门头房准备这几天就搬过去是回收公司的房子从这里就能看见，旁边是南蛮子经营装饰材料家具五金还有广告贴纸你也用的着。我从二哥的铁柜子处向外挪几步遥遥向西南方向一看，真是不小这房子仅门口少说也有十米宽。搬家的时候二哥也没有找我来帮忙这次，他知道我也离不开再说就几个铁柜子全是东西也没有半间屋多，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二哥根本就没有搬东西，大门头的货全是新进的而铁柜子里的货品连同位置一起全部作价一次转让，他要彻底改头换面。
当我再次到二哥那里上货时候就不进天坛了直接把摩托停在和平路北头路西，呵，这大房子，我进去一看，这门口大的中间还有顶梁柱子两扇卷帘防盗门，十米宽自多不少，而房子进深也有十米靠上而且也有顶梁柱子，紧里面还有一间延伸出去的小黑屋子，这下可好了，这下可得二哥的劲了，没事一个人坐里面使劲抽烟使劲喝茶使劲想事情吧。我四下看看粗略一算，这房子至少大概有一百个平方，特别是大门口又高又宽大，又显眼又招人，不错不错，房租肯定也不少但我就敢没问二哥也不跟我说。
后来我就从二哥的三言两语零敲碎打中得知天坛门口那个摊位和三个铁柜子一次性作价转让给了他的小伙计小武而小孙就还是跟着二哥干，根据二哥的意思我大体梳理一番是这样：他在天坛门口干了这几年别看是个柜子是个地摊但是，位置特别好，这是最关键，这个地方摆上什么买什么，什么也能卖但是想大发展就有局限因此，他就想把它卖个好价钱，但是卖给谁呢，小武跟我干了这些日子，我看是把干买卖的好手，是那块材料人也实在，也不像是会赖账的人他也不敢赖我的帐，我问他就兴奋着回家问说很想要但是一次拿不出全款来，最后我就跟他说实在不行你就分期付款，三万块。
有时候闲下来我就现在想一想，我可是跟着二哥干而且一直跟着二哥干，无论是出租车还是三轮车还是在天坛打底子，就算出租车你没有依照承诺与我摆过一次收入账我也没有跟你闹翻过，就算我的股份跟你要过几次也还是不敢跟你翻脸，你要转让一个买卖位置极好的地摊而且，我在天坛帮你时候你还假装过几次给我买柜子，你转让时你都一点没考虑过我要不要你问过去吗跟我说过实话吗你，你是怕我少给你转让费吗，那么挣钱的一个位置，我去天坛进货你怎么知道叫我拿你的货，你怎么不怕给我贵了其实这事如果用二哥的话来讲也许就是：我卖给你能一次拿出三万块来吗，分期付款你给我赖账怎么办，我总不能再把你撵走吧再说，你看得上这个破地方和经营方式吗，再说万一你自己经营不好亏了本再赖上我给你贵了怎么办，还是外人好办事啊，自家兄弟在账目上少扯，跟大哥也有过教训跟你也有过合作牵扯。可是可是你问问我总应该吧，还有没有点兄弟之间的担当啊，这么好的位置你跟我说破过吗，再说我敢跟你胡扯吗从小，我敢吗。
大二哥牛
我至今也记得那个下午二哥开着他的红色双排小卡给我送过货来一转身，大哥又开着他的昌河微面路过来看望我，弟兄三人仨大汉子在人行道上魁梧一竖那也是一道风景。
这个情景至今给我留有深刻印象而我当时想的就更多其实，大二哥都混得不错特别是都有车开而且，我有什么事应该是召之即来的样子而如果父母有事就会一起上还好，那会儿父母亲还都双双健在而且身体除去老毛病没有新毛病在老家的日子也算过得清静悠闲自己照顾自己绰绰有余特别是，都有退休金就不用给我们添麻烦最多是盼着多回几次家而已，现在我也开始自己给自己挣饭吃的能力见长父母还有过很得意的豪言在老家我笑说也有耳闻，大哥很不容易在单位没有家庭背景几乎是孤军分战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但经过自己的摸爬滚打就混到了处级开始意气风发，从小就知道钱的用途为将来打下坚实基础，为自己的光辉前途设计学音乐提高个人修养找对象想要家庭背景当领导升官发财光宗耀祖我当然也是跟着骄傲有余还有二哥，从小领着打打杀杀练就一副与众不同的头脑，东窜西跑的推销采购结交八方朋友，从小练就一身赚钱本事勇于敢于不达目的誓不罢手而如今他们都小有成就，我想已经应该也算进入先富行列的那一部分人员无论什么手段而且，他们都是我的亲哥哥怎能不叫我看的很是满足和自豪特别是看当时，大二哥对我也都基本有求必应的感觉因此上，我对那天的情景记忆犹新从没忘记而且很是得意，深深的自鸣得意。
其实这样的得意感觉满足感觉自豪感觉没有坚持多久就被现实给无情打碎，那为何这个美好还在我这里再也抹不掉或许是因为我也不知道的没想到吧，这就看出我那么多幼稚可笑的地方真是很多自己设计的童话世界很完美在我心里一定要维护下去而且不想长大独立就不想谁来给我打破包刮遗忘破碎我梦的当事者本人而且，还在不断设计着重来的如果就会改变而完美下去幻想着未来的可能特别是那些被浮出水面的兄弟姐妹之间的感人故事里，就会把自己带入角色想象成其中之一而且是需要关心的那个弱者又很善良我就会怎样如何其实这就是忽略了太多细节的一个不成熟的安慰因为，兄弟姐妹之间在人类文明进步之下已经没有任何法律上的义务那么在“时间就是金钱”的改革时代亲情也就仅仅是血缘关系比较近的代名词而且是仅仅存在在父母那里的记忆和怀念，如果还想有更多的奢望至少也是跟不上时代进程的表现，恋旧就是没有可能的自娱或自虐，你还其实不必讨论文明是进步还是退步的道德问题也没有诸如“法不容情”是进步还是退步的讨论，道德在法律面前也是一文不值的弱势最后一定会被法律全面取代成为法律的牺牲品或是被法律淘汰的垃圾，只要不犯法就有你的自由就可以任想象犯罪任行为肆虐而无可指责而且无需你的宽容就是金钱社会里最大的进步和底线因为，法律一条一条在那里摆着可以量化因此，大二哥有钱有势是他们自己赚的辛苦换来的跟我本质上一毛钱的关系没有而且，他们现在为你做的一切也不都是免费的还有以后。
其实每个人对于恩怨情仇都有自己的一整套完美说法和因果关系以及逻辑构成就像任何所谓的主义思想和理论，只要在他的角度能力和认知上形成圆满并得到他自己的认可而，无论你的说辞再强大以至于就算让你想说服的对象哑口无言，也还是个你自己的认识因此，说服自己让自己满意就是整个人类社会里最强大的理论和道理因此，我才说大二哥真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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