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江南,但没有去感受江南,据说江南如诗如画,那是在《汉乐府》读到:“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家在西南,其实也可感受江南韵味。比哪去一些山水相间的古镇。黄平的旧州古镇不错,那里承载着一个神秘的国度,这个国度叫“且兰”。两千多年前,这里的苗族从江南而来来,他们汇聚了自己的族人,于是建设起了城邦的国度。他们把编钟遗落在东面偏桥故地,又将瓦楞镶嵌在且兰新地。如今,踏进且兰的小巷,就如踏进心灵的圣地。世俗中沾满尘埃,我们找不到方向,你不仿与我同行,避风于烟雨的古巷,让且兰旧梦,浸淫你疲惫的心灵!
一条街区从西门河畔延伸,弯弯曲曲。临街放卖着苗人的土烟斗、粗大的麻绳、细腰的背篓、方形的神坛、刻着看不懂的法器都是买卖的主题。一个年轻的姑娘居然开叉着两膝上目视赶街的行人,嘴里唱着现代的歌。苗家巫娄挑着一担青口白菜满街呼着半苗半汉的叫卖。街中是花阶石铺就,留下的历史掌故,让你找到了繁华旧梦。街区两面的铺子很多,我并没在意去数过。铺子半敞着店面。“何氏药铺”里排着长龙,白发老头把着脉凝视着天花板儿,半天才问这问那。一个身着银饰盛装苗族少女占据店铺边的窗框,一言不发,里面却传出叮当的击碎声,原来是家银饰加工店。看着女孩,我忘记了店铺的名称。“老味道”是店铺名,热腾腾的粑粑我叫不出名。又是一铺子,一把古代的锁匙锁住了店铺寂寞的春秋,人去楼空。透过窗户的缝隙,你看到了铺里的一切:八角井、古杨树、石条坎……黄叶散落一地。
一位汉族老太太半躺在榺椅上,摇晃着,旱烟“叭哒叭哒”地抽着。烟杆很长,罗汉竹所制,烟嘴和烟斗都是铜制。外地的小伙跑去:“奶奶!不要抽烟了,对人身体不好。”老太太瞅瞅小伙子:“要身体好好干嘛?我都九十五岁。”
文昌宫据说专供孔子,走近一看,“孔子”走了,里面陈设着旧州的故事,故事里讲述着且兰的春秋。一个肥胖而美丽的姑娘在对你微笑:“大哥,这旧州好玩吗?”好玩!好玩!可惜我老了,否则我会与你对歌对到太阳落坡。
雨点来了,就在这春夏之交,细雨飘零在马头墙两边的瓦楞之上。忽而又变成雨丝滑落到青石板的街上。青石板滑润润的,光滑的石板也让你看出年轮来。哦!对,两千多年的故事就在这石板轮迹之上。轮迹深浅不一,稍不小心你就滑入历史的深区。
玩皮的娃儿在细雨中打闹,无论母亲如何叫唤,嬉戏才是他们的天地。是他们成全了旧州小巷的生动。不过,好景的旧州,此时才算拉开帷幕,更在此时,一位穿着天蓝色服装的少女又出来了。伞是油布的,竹筋的骨,红色的纸,里面镶着圆圆的脸,古镇的味道出来了。当少女消失在巷道的尽头,美丽才在这烟雨巷中卸下帷幕。
也就在这条街道我们找到了旧州天主教堂、仁寿宫、朱氏民宅、达源发民居、郭沫若生母故居、古城门洞等建筑,历史的原貌焕发昔日风辉。郭沫若在《芭蕉花》里说:“我的母亲六十六年前是生在贵州省黄平州的。我的外祖父杜琢章公是当时黄平州的州官。到任不久,便遇到苗民起事,致使城池失守,……我们的母亲那时才满一岁。刘奶妈把我们的母亲背着已经跳进了池子,但又选了出来。在途中遇着过两次匪难,第一次被劫去了金银首饰,第二次被劫去了身上的衣服。忠义的刘奶妈在农人家里讨了些稻草来遮身,仍然背着母亲逃难。逃到后来遇着赴援的官军才得了解救。”历史就是这样演绎,故居的青色瓦片讲述着远去的故事,文人讲述的故事彰显着沧桑积淀后的暗然。
西门河在巷子的尽头,五拱石桥横跨在平静河面上。穿蓑衣的老人,划着小船由远而近。船头的鸬鹚一跃而进,把平静的河水荡起美丽的涟漪。鸬鹚是西门河最古老的捕鱼工具,鸬鹚捕鱼被应认定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因为这种简单、朴素的渔民生活,已经深深地烙在旧州人的心里。
旧州很美,美在故事,美在古巷,美在古桥,美在人与自然并存!
施秉县苗学研究会紫夏(吴安明)
二0一七年五月二十九日于偏桥古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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