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搞研究的,我只是个修地球的人,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所谓南山,其实就是世界自然遗产地的杉木河一带。当一纸公文下到了村子,封闭“南山”,我走出了大山,变成了公务员。家是苗人族裔,所以从外公掉了牙的口里,听到了有关苗人的故事。因在古驿道边,古驿道我们叫花阶路,这就是这篇文章的题目。
苗族来自于江南
驿道又称驿路、官道。指古代经由驿站传送公文的交通路线,多设于通衢大道。驿道上每隔若干里设置一个驿站,驿驿相接,纵横网络,以京师为中心,向四方辐射;再以地方首府为重点,逐级扩展,星罗棋布,形成网络。沟通了中央与地方及地方之间的联系,使政令通达,军报快捷,民情流畅。驿道,我们当地人叫它“花阶路”。何为“花阶”路?“花”,也就是用鹅卵石或碎石块铺就,并用不同形状的图案装点。“阶”,因有的地方有坡度,于是就修成梯状。有的地方叫它“马道子”或“马路”,也就说明其载荷的动物走的路。现在我们常用“驿路”之说,只能说出它的用途,并没有说明其形状。
我来自偏桥,也就是现在的施秉县城驻地。偏桥是潕阳河畔的一座小城,有水就有桥,这不难理解。潕阳河之潕,有人写作“舞”,也有人写作“无”或“潕”,其实都不对,刻板印刷品《镇远县志》写作“氵舞”,也就是三点水加个“舞”字。我不知道为什么电脑上打不出这个字来,王永明先生发明五笔输入法时居然漏掉这个字,以至于现在我们谁也打不出这个字。其实在《现代汉语词典》(五版)第1447页里就很明白地写有这个字,译意:
氵舞阳河,水名,发源于贵州,流到湖南叫无水。中国汉字是望文生义,说明在很早之前,这条河畔驻着一支能歌善舞的民族,这就是苗族。
潕阳河,苗族叫遨巫。这里居住着一支苗族,这支苗族来源于荆蛮。荆即植被茂盛地方,蛮,苗也。苗族古歌说:这是一个很遥远的的苗寨,这个地方并没生长刺棵,也不生长马吃的绿草,这里没有汉族人收税,这里生长着一种窄颈的良马(laoxfeebniangbdoldol这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jaoxfeebniangbdoldol这寨居住得很遥远,jaoxfeebvaxlieesdol这地方不生刺,vaxlieesniangxsongbmil不生马鬃似的草,vaxghaitliangxbaibdiol也不纳官粮。)蛮何为?《周礼·夏官·大司马》:方五百里曰蛮畿。《疏》:蛮者縻也,縻系之以政敎也。《班固·东都赋》:外绥百蛮。《唐书·南蛮传》:有十姓白蛮,五姓乌蛮。《曹植·王粲诔》翕然凤举,远窜荆蛮。身穷志达,居鄙行鲜。蛮,即“蠻”。拼音:mán,有粗野,凶恶,不通情理的意思。蛮荒mánhuāng,即偏远的地方。先秦时期南方少数民族的泛称。这里多是指苗族,于是才有“苗蛮”之说。
说到“蛮”就想到“胡”,“胡”就有“胡说”、“胡说八道”、“一派胡言”等词语喻。“蛮”即有粗野,凶恶等下语。其实真正的意思是:汉人不到的地方称为“蛮”。蛮荒之地是指什么地方呢?按王勃的《滕王阁序》的说法:“以三江为衣襟,以五湖为腰带,控制楚地,连接瓯越。”“三江”,有人解释为“松江、娄江、东江”,有人解释为“荆江、松江、浙江”。泛指长江中下游的江河;“五湖”,有人解释为“菱湖、游湖、莫湖、贡湖、胥湖”,有人解释为“太湖、鄱阳湖、青草湖、丹阳湖、洞庭湖”。可以看作南方大湖的总称;“蛮荆”,古楚地,今湖北、湖南一带。“瓯越”,古越地,即今浙江地区。古东越王建都于东瓯(今浙江省永嘉县)。从这一范围来说,这里就是指长江中下游无疑。
其实“蛮”是什么意思?蛮,繁体字写作“蠻”,两边一个绕丝,中间一个言字,下面是个“虫”字。解读下来就是:穿着华丽丝绸服装,说着一种汉人听不懂的鸟语,居住在有鱼虾虫子游荡河流岸边上的民族。这就是蛮苗或蛮族。
古代吴国,为吴泰伯兄弟所建,严格的说,那不叫国,我认为那可能只是个耇吴先祖带领蛮族所居的地方而已,他的级别充其量是个“寨老”,因为苗族没有阶级社会。据《史记》载:周敬王元年(公元前519年),吴楚(都是苗族)两国因争夺边界桑田,曾发生大规模的“争桑之战”,说明蚕桑之利在当时经济上的重要地位。吴国都城就在苏州,三国东吴时,丝帛之饶,衣复天下,苏州丝绸已发展成为“瞻军足国”的重要物资。南北朝时,有日本使者求吴织、缝织女工归,《日本书纪》亦有相应的史实记载。隋唐时,苏州属江南东道,丝绸贡品数量最多,土贡有丝葛、丝绵、八蚕丝、绯绫。韩愈曾说:“赋出天下,而江南居千九。以今观之,浙东西又居江南十九,而苏、松、常、嘉、湖五郡又居两浙十九也。”当时有“蜀桑万亩,吴蚕万机”的说法,吴蚕指湖州蚕丝(湖州又名吴兴),当时以形容长江流域蚕桑纺织业的发达。
黔东南的苗族来自于江南,我为吴氏荆蛮,是真正的蛮人后裔。我所说的古代丝绸其发明权是我蛮荒之人。蛮服是世界上最华丽的衣服。没有我蛮人就没有古代的丝绸之路。你们可以到黔东南走一走,苗族现在的衣作全是用丝线来刺绣、做布匹、织锦衣。于是“蛮”从最早的“蛮荒”、“野蛮”来了个华丽转身。凡是最好的,圴与“蛮”相关,诸如:蛮好看、蛮好穿、蛮不错、蛮好听、蛮优秀、蛮有劲、蛮会说、蛮能干、蛮讲理、蛮懂事……如此等等。
偏桥的地位
“偏桥”之历史我无法考证。据说,有一种打击乐器,叫“编钟”,兴起于西周,盛于春秋战国直至秦汉。1978年,湖北随州南郊擂鼓墩的一座战国时代(约公元前433年)的曾侯乙墓出土的编钟。随州为荆蛮之地,出土编钟。无独有偶,偏偏在这个“化外之地”的偏桥镇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也出土编钟,虽然没有曾氏墓出土的那么大,但其形体是一样的,由此,我想,是不是公元前279年,楚顷襄王派将军庄蹻领军逆沅水而上,至黔中,灭夜郎,灭且兰,然后留言下的东西。如果是,偏桥的历史得向前再推两千多年了。
“偏桥”,早在唐代就出现过,它是古牂牁的属地。那时的偏桥为“蛮地”,因为是“蛮地”所以才“无徭役”。《旧唐书》上说:“牂牁蛮,首领亦姓谢氏。其地北去兗州一百五十里,东至辰州二千四百里,南至交州一千五百里,西至昆明九百里。无城壁,散为部落而居。土气郁热,多霖雨。稻粟再熟。无徭役,唯征战之时,乃相屯聚。……其首领谢龙羽,大业末据其地,胜兵数万人。”我们知道,偏桥在唐时绝对还是“化外之地”。没有纳入中央的统治范围。《明史》讲得清清楚楚:“贵州为内地,当自镇远始矣。”也就是说,偏桥东面四十公里的镇远才是中央王朝的地盘。宋时安氏就设“偏桥硐蛮长官司”,自安祟诚始,至安德千败落结束,前后历15任正官司,时间长达440年之久。是不是受制于宋,没有说明,可能是“羁縻制度”而已。
贵州建省比较晚,明永乐十一年(1413年)设置贵州布政使司,贵州正式成为省一级的行政单位。很多朝代以来,中央政府要进入已作为中央领地的“滇”,那得走僰道。“僰道”为秦代所修。宜宾前身名僰道。“僰道”二字最早见于《史记·西南夷列传》,《汉书·地理志》“犍为郡”之下已首列“僰道”县。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记僰道县始置于汉武帝建元六年(前135),而南宋初欧阳《舆地广记》“叙州”下又记有“秦曰僰道”。僰道就是从现在四川宜宾绕道进云南的。从中原进云南,本可从偏桥走的,为何舍近求远呢?当然有原因,那可是没被“王化”的蛮荒之地,那里存在着很多“蛮”民,你想,就是毛泽东过这块地时时都要发《关于注意与苗民关系加强纪律检查的指示》才敢过的地方,更何况是那个朝代?
关于偏桥的“地位”,贵州巡抚彭而述在他写的《碑记》中说:“沅居楚西隅,隶楚。偏桥居黔南孔道,属黔而兼隶楚,往有偏大沅抚军之设,取名于此。以为滇、蜀、黔、楚要枢,故抚军驻节两地,从中持缓急。”清代著名军事地理学家顾祖禹,在《读史方舆纪要•贵州方舆纪要叙》中,对偏桥的军事战略地位,有如下评价:“偏桥,在镇远府西五十里。自湖广沅州而西,四百四十里而至偏桥。自贵阳府而东,三百六十里而至偏桥。盖辰沅之指臂,贵阳之噤喉。偏桥警而东西隔绝,粮援中断矣。国家幅员滇洱,置驿四川,不如取途湖广为径。云南、湖广之间,惟恃贵阳一线。有云南不得不重贵阳,重贵阳不得不急偏桥,必至之势也。……二十五年,置卫,地在贵州,而军属湖广……嗣后苗蛮有警,必急扼偏桥,而不轨之徒亦复眈眈于此。杨应龙跋扈于前,袭偏桥而楚黔中梗;安邦彦跳梁于后,犯偏桥而黔贵几危。所以国家于湖南建节而以偏沅为称者,盖偏桥在三省之交,苗蛮环错,四顾皆险,其在贵阳,尤为上游之形胜也。”
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播州杨应龙叛乱。攻占偏桥48屯(在现在的湄潭县境内),并攻陷偏桥卫城,使朝野为之震动。在征剿杨应龙的过程中,湖广有的官员把对贵州的支援看成是“舍已为人”的分外之事。因此,湖广不仅不派兵援救,连军饷也屡催不至。在这种情况下,云贵总督李化龙愤然上疏万历皇帝,痛批湖广官员的短视行为:“……夫偏桥走全省之道,偏桥不守,则祸中于楚。今戮力会剿为黔即楚也,非舍已耘人之比。”也就是说,如果偏桥失守,不仅贵州、云南不保,湖广也会深受其害。天启三年(1623年)十一月,吏科都给事中程注在上疏中就说:“天下有时急,而人不得独缓;地重而人不得独轻者。最急莫如辽左,而蓟门其咽喉也;其次莫如滇黔,而偏沅其门户也。”程注在奏疏中,将偏沅地区与阻挡清军入关的辽东地区相提并论,可见偏桥在明朝的国家安全战略中所占有的重要地位。
偏桥以其“辰沅之指臂,贵阳之噤喉”独特的地理区位,从明隆庆年间开始,贵州、湖广两省也为拥有对偏桥卫的控制权,而进行过多次争夺。偏桥卫也因此时而属湖广,时而属贵州。主张将偏桥划归贵州的理由是:偏桥距离湖广较远,而距离贵州近,便于管理;而主张偏桥卫仍归湖广管辖的理由是:偏桥不仅是湖广的屏障,还是老祖宗定下的制度(“祖制”),不能更改。其实,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背后,不管湖广还是贵州,都想把关系到自身安全的大门钥匙掌握在自己手里。永乐十一年(1413年),明朝建立贵州行省的时候,虽然明确“施秉、镇远金容、金达、邛水一十五洞之蛮夷长官司,偏桥长官司,并镇远州隶镇远府……(《太宗永乐实录》卷91)。”属贵州管辖,但偏桥卫仍隶属湖广行省。
清代的历史学家阿天麟在他的《郡志跋》也说“偏桥,滇南通道,咽喉孤城,一有衝決,偏桥中梗。”《镇远府志》(乾隆):“偏桥,前阻重江,后枕巨麓,与郡所屏蔽,此郡之西援也。”……如此等等,可以说偏桥还真是一个入滇必走的交通要枢了。
明朝朱元章是个了不起的人,为了打通进云南的通道,他利用大军压镜的方法,进了云南,可他还是知道不方便,没有路不行,没有地方人支持不行。这样,他找到了奢香夫人,于是一条以偏桥为中心的古驿道应运而生。《镇远府志》(乾隆):“黔置驿,自明霭翠,霭翠请于明,原置驿赎罪,制:可。遂置八驿,以通西南。”洪武十七年(1384)二月,贵州宣慰使奢香夫人以偏桥为中心,开置驿道,设立偏桥驿站。从此,中原政府进入大西南才有一条便捷之道。这条道的打通,中央王朝才不再以“镇远”为内,而是从偏桥,以至更多的地方也为“内”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偏桥在上千年的历史长河中,确实重要,是那时相当于现在高速公路的交通要枢。政治上的意义在于此后的几百年间,蛮荒之地的贵州进了中国的版图。
六百年前,明军三十多万进军云南,为保障道路通畅和保卫疆土,于内地经贵州通往云南的咽喉安顺等地实行屯田、卫所。这些军士大多江南子弟,为使其安稳,帝国连他们的家小也一拼迁来戍地,战时打仗,闲时务农,此举一箭双雕,稳定了兵源,又解决了长途运输军需粮草之虞。他们的到来,当然也带来了不少的负面影响,但确因为他们的到来,使汉族与当地少数民族实现真正的文化交融。现在我们有很多的村寨还保持着从江南带来的汉族民风。有很多村寨还保存着过去的名称,如王建屯、石板屯、上新屯、下新屯、马路哨、上翁哨、下翁哨、骂溪屯、甚家铺等等。
文化的交流
我在考察古驿道之中,我发现一个共同的现象,那就是所谓的“五百年前”是一家。这个命题仿佛不对,因为郭子章先生曾说,我所居住的这一带“四面皆苗穴”。我到黄平的谷陇、苗陇、施秉的清水江一带,一直到达施秉的偏桥,不论是雷氏、杨氏、潘氏、龙氏、刘氏或吴氏,他们都说明季而来。而且是被捆绑手来的。我读的书比较少,历史典籍更是一片空白,看不到这支苗族真正从何时至此。而共同的原藉都是“江西朱柿巷”。那么他们是汉族还是苗族?有的回答是汉族,有的回答是苗族。黄平坪山的潘氏就直接说是江西吉安。清水江龙氏说是常德,为柳氏族人,还说“不知有汉”的桃花源就是他们先祖所在地,也正因为如此,当他们到达清水江之后才造得出那种“形制诡异”的独木龙舟。清(乾隆)《镇远府志》卷九“风俗”载:“重安江由秉入清江。苗人于五月二十五日亦作龙舟戏,形制诡异以大树控槽为舟,两树并合而成。舟极长,约四、五丈,可载三、四十人。皆站立划浆,险极。”
施秉杨柳塘镇的吴氏族人则认为,他们宋代就到达天柱远口定居,后朝中征兵,部分族人回到江南,明时征交趾,之后又回远口定居。之后迁徙雷山西江,再之后到杨柳塘定居。其族人丁兴旺,仅杨柳塘二十八寨就一万六千多人。据传,他们也是随军来的。先到瓮蓬,后移偏桥,过其桥名曰“偏桥”。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浊漳水》言之:“崿路中断四五丈,中以木为偏桥,劣得通行。”可能就是这地方。其实,这支苗族人也不知其地,只知道那是苗族人居住的地方。其实这偏桥就是潕阳河上有古栈道,栈道一端插入岩壁,外部悬空,所以叫偏桥。现在施秉至镇远道上三公里处,名叫“打杵岩”的地方。偏桥硐蛮长官司,也就是在此地不远处。史载,偏桥硐蛮长官司,自宋安祟诚始,至安德千败落结束,前后历15任正官司,时间长达440年之久。到了这里之后,他们被按排在后来叫柳塘堡的地方。这伙苗民并不安分守己,借着一场滂渤大雨司机逃走。然而,雨势太大,洪水泛滥,大冲冲走了偏桥,他们见到桥已不存,高呼:“期旧忙也!”也就是桥冲走了。从此偏桥苗名“期旧”得名。其意是:洪水将桥冲走了!无路回东之中,他们借着小船,南迁清水江。之后溯巴拉河而上至“化外之地”的雷山西江定居。这支苗族有很多习俗就与汉族相关。如前文所说:那逝者因为行至火熖山,之后发觉不对,于是暗下云头,折往东云……这是我此文的《摘要》。
不要觉得新奇,现实本该如此。古驿之开通,汉文化的带来,给这里带来了不少好的文化,也带来了不少的麻烦。苗疆本无税,现在来了,苗疆本无兵役,现在来了,苗疆本无阶级,现在来了,苗疆……什都是来了。理苗官、大小把总……什么都是来了。来了是不是好事?我们不知道,乾隆《镇远府志》说得公平:“当日之苗,环处施秉,至于偏桥东南而止,今则西北皆苗,汉人利其力,役甚。”
关于文化,有所谓学者曰:汉人带来了江南的种植文化。非也!我不知道其根据何来?就说农耕文化(估且叫农耕文明):水车是苗人发明,水碾是苗族发明,种稻是苗人发明,木建筑是苗民发明,丝绸苗人发明、提水灌苗人发明、油茶苗人发明、打鱼的龙船也是苗人发明……我不知道汉人带来了什么?至于盐,我们叫“些”,“些”没办法搞到,于是产生了“水客”。“水客”是什么,学者们不知道,水客就是用木材到江南换盐回来的人。因为有“水客”,所以你们在现在的清水江一带看到所谓的“徽派”建筑。那么徽派建筑是江南的吗?对!因为江南是苗族的先祖地,你不知道“河姆渡”文化,苗族先祖所制。苗族古语中“几垄几额,几坝几角”说的就是这种建筑。
又扯多了。其实我说的是真话。偏桥有句话,叫“先有苗家后有汉,先有锅巴后有饭”,在施秉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现在举几例给大家分享。
苗族人不敬灶台。灶神苗族人叫它“险嘎说”,苗族故事里的说,这灶神原叫“丹”(dais),在我们唱苗族古歌的时候经常会碰到。丹,原本和苗族人耶是堂兄弟,并吃着苗族耶母亲的奶水长大。丹长大之后,他不知恩图报,而是天天跑到土地那里去混日子。日子长了,土地也不喜欢他。他听说细利和细几家要砍枫树刻银两,但穷于没有斧子。他觉得这是一个混口饭吃的好机会。他去告诉细利细几他们家说,他有办法从雷公那里搞到斧子。不过条件是他们家必须杀鸡供他吃他才干。这两家人想:既然我们共一个奶子长大的,为什么还要供你鸡吃呢?但他就是不干。他们没有办法,只好供给他吃鸡。斧子总算借了回来得以砍枫树。可这家伙喜欢装神弄鬼,别人砍枫树的时候,他到枫树脚下修了个土地,人们误以为这是土地神,又杀鸡供他。土地知道了这一骗局之后,就告状到耇拂(苗族的天神)那里去。耇拂知道这是一个好好吃懒做的人,于是下旨:既然他喜欢吃就让他到灶边去吧,人吃什么他吃什么就行了。谁知,苗族人煮好饭菜之后,并不是先给他吃,而是先祭祀祖先,他得不到吃,心里闷闷不乐。后来,他跑到一个汉族人家去,嚯!人们就怕他跑到玉皇那里去告状,都得给他吃上前。他很乐意。从此之后,每年的腊月二十三,他在上天汇报工作之前,汉族人还给他好吃的好喝的,饯行。到了玉帝那里后,他就说苗族的坏话了:苗族男人的手居然沾上了女人的乳水(这里指夫妻之间),还不洗手就吃饭,这是违规的,是必须被雷打的。而汉族人的乳液任意男人碰居然他没反映。苗族发怒了,从此不祭灶神。但汉族人是信灶神的。
那么偏桥苗人与汉族又有什么文化“交流”呢?有!
比如信巫之事,说是汉人是不信巫的,但这些汉人与苗人结为友之后,巫也信了起来。我曾在甘溪村的陶家塘,这里是明季民屯之后,陶氏还当过很大的官,偏桥的河堤因其陶洪莫总兵所修,因而叫“陶公堤”。然而陶氏之后虽为汉人,他们都是精巫术。这也就是《镇远府志(乾隆)》所载的“至今汉人效尤。”
汉人过七月鬼节,苗族人说七月是七妹下凡,你要过鬼节得等我苗人先过,七月十三接七妹,七月十四过鬼节,后来干脆全过十三了,这不知道是鬼节还是接七妹节。
八月十五过中秋。相传远古时候,有一年天上出现了十个太阳,直烤得大地冒烟,海水干涸,老百姓眼看无法再生活下去。这件事惊动了一个名叫后羿的英雄,他登上昆仑山顶,运足神力,拉开神弓,一气射下九个多余的太阳。后羿立下汗马功劳,受到百姓的尊敬和爱戴,后羿娶了个美丽善良的嫦娥。嫦娥偷吃药,飞落月亮上成了仙。后羿向善良的嫦娥祈求吉祥平安。从此,中秋节拜月的风俗在民间传开了。而苗俗说是中秋月夜好,娃娃偷吃巫娄的南瓜而健康长寿。偏桥汉族娃娃也偷起瓜来。于是中秋成了“娃娃节”也叫“偷瓜节”。
施秉苗族有部古歌,叫《刊都刘席》,本来说的是苗族一部关于文字写书的歌,但苗族人在歌唱时用了不少的汉语语言。可当地汉族人则不知有此歌。
苗族人办席都是长桌宴,因长桌宴才能对唱古歌。而现在人已与时俱进,他们既办长桌宴,又办小圆桌。
苗族人二肚祭桥节,都是要煮红蛋祭祀。现在在我们很多的汉族村寨子也煮红蛋祭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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