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我忙去关窗户,但是伸出的手却不由停住了——我看见一只拇指般大小的蜘蛛一动不动地悬在空中!不,也许这只蜘蛛粘在了外层玻璃上。我朝外拍了几下,又来回绕了几圈,并没有什么东西挡住我,确信是蜘蛛吊在空中,吊在网上,那张网银光闪闪几乎占据了整个玻璃窗。网结的很巧,很能,一头连结在窗框上,另一头就连结在这扇活动的玻璃窗上。只要关上窗,这张网就会闭合,蜘蛛就会无家可归,蜘蛛之前所做的一切就会前功尽弃。我收回了手。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呢?昨天吗?好像不是,昨天晚上我开窗时,并没有这张硕大的网呀!那么这张网就是昨天晚上到今天结成的了。蜘蛛的速度真有那么快吗?我不得而知,不过,答案就在眼前。均匀的拉丝,精美的图案,方形的窗框套着圆形的蛛网,圆形的蛛网像伞像样打开,横是横竖是竖,好似几何学家精心绘制的。我突然敬重起这只蜘蛛了,我没有关窗户,而且我担心里外层窗子都开着,强烈的空气对流会扯断蛛网,所以我关上了里层窗户。可是我又担心关上里层窗户会影响蜘蛛捕食,所以当风一停,我马上打开窗户。如此,天天这样,终于有一天我看见蜘蛛捕食了。
那是个中午,我正在窗户下看书,突然有一只绿色的不知名的飞蛾带着重重的声响就直直地撞到了网上,力量大得好像能把网撕个大洞,但它来不及挣扎就被躲在僻静处的蜘蛛以飞一样的速度逮住了。快得让我眼花缭乱,叹息之间我看了看那张似动非动的网,好像是蜘蛛紧紧“抱”住了飞蛾。和动物世间里上演的一样,又好像不一样,眨眼间蜘蛛和飞蛾都一动不动了。这样一两天后,我看见窗户下有一只飞蛾的躯壳,是绿色的,蜘蛛却无影踪。
也许,蜘蛛饱餐后歇息去了。一连几天,网就那么空空地挂着。我突然担心起蜘蛛了,是饿死了?还是被它的天敌收拾了?抑或是它又建起了自己的另一个家?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蜘蛛又安然地出现了。只是我再也没有那么幸运地见过它捕食了。
夏末的傍晚似乎更长,夕阳斜斜地照在蜘蛛网上,吹风的时候也多了,雨也多了,这些好像都不适合蜘蛛呆在网上。因此蜘蛛出现的时间更少了。更要命的是,从来都不关心家务的丈夫突然在有风的时候关上了窗子,当我急忙打开窗子时,蜘蛛网已被扯去了一大块,那些精美的图案也不复存在,只有在窗户顶层还有稀稀落落摇摇欲坠不成形的蛛网。这样的网能是蜘蛛的家吗?能拦住“食”吗?我在等有风有雨有斜阳的日子早点过去,我期望蜘蛛能在不知不觉中地又给我一个惊喜,但是直到秋天来临,还是不见蛛网重新结上。也许蜘蛛老了,也许蜘蛛累了,也许蜘蛛被季节所逼,总之当好久不见的蜘蛛偶然在那张破网上真如一位垂暮的老人一样悄无声息趴着,当看见它对自己如秋千般晃荡地家无动于衷时,我竟也伤心落泪了。
逝者如斯夫!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只蜘蛛再也没有出现过,那张网也渐渐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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