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鸟,从世界各地飞来,到花旗国谋生。他们带着梦而来。人们都说这里是天堂。他们在这天堂里搭巢,育儿,筑梦。
寻梦者有能歌善舞,跳“探戈”“伦巴”,从南美洲来的南羙鸟;有从亚洲各国来的黄皮鸟;有从非洲撒哈拉大沙漠来的,人类老祖宗的黑鸟;有自我感觉优越,来自欧罗巴的白毛鸟。
他们来此的过程和途径虽然各異,但是,他们的目的都只有一个,有一个理想:做一只名符其实的天堂鸟。
其实,这追梦的过程並非容易:有的是冒着生命危险漂洋过海,壮志未酬身先死,葬身鱼腹;有的藏身大货车底下,冒着隨时被碾死的风险;有的搭乘飞机从空中而来…途径各异,目的一致。
织梦、完梦並非容易,需要付出汗、血,甚至生命的代价。
在所谓天堂里,有拥挤葬乱的唐人街:衣厂里,一群寻梦者正在拼命的车衣。其中有过埠新娘,有曾经的大学教授,有曾经的医生护士…有各行各业,有阳春白雪,有下篱巴人。
夏天,衣厂里,那如车轮般的电风扇,发出嗡嗡噪音,並没有将室内的温度下降。鸟们身上滴下的汗水,溅在缝制中的衣料上。随着衣车机的噪音和转动,她们的手脚也与机器同步移动。机器不仃,女工们的手、脚也不能仃,汗水也如雨一般落下,不能仃。充其量,他们只是一群肉质的机器人,是一群凡夫俗子。
在菜舘,歺厅里灯光如幽灵飘逸,食客们正在品尝佳肴羙食。灯光烛影,杯觥交错;在廚房:一群筑梦者正在炉火上煎烤,汗水拌和着佳肴;一双粗糙的手正在清洁剂里浸泡,双手的皮肤已经剝落。还是飞快地洗着盆碗,谁会想到这菜碟里的美味佳肴,渗透着多少寻梦者的辛酸、煎熬。
在建筑工地,在炎阳烈日下,每一条钢筋,每一块砖石,每一片混凝土,拌和着多少寻梦者的汗水。
天堂,只是人们想象中的楼阁,是海市蜃楼,只是梦中的美景。天堂里也有殺戮、欺诈。那绿色的纸币是汗水打印的数碼。天堂里也有忙碌织布的织女,有劳苦放牛的牛郎!有冷酷无情的王母,有威权无限的玉帝,有助纣为逆的托塔李天王,有假装慈悲的太上老君。高处不胜寒,何如在人间!在树林,在草地,在湖海,在山野,那才是鸟们真实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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