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汴梁城外,一座坟上长满了青草。直到如今,歌妓们争相演唱他的诗词。
“万里丹霞,何妨携手同归去。永弃却,烟花伴侣,免教人弃妾,朝云暮雨……”
当年一曲“晓风残月”后,谁还记得“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的无奈。
他是留恋于花街柳巷的柳七郎,他是奉旨填词的柳三变。而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两个字:创作。所以,他是唯一一个为了写词而写词的人。在词的世界里,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然而他的一句:“忍把浮名,换了低酌浅唱。”却断送了他的功名。不过,因为他是柳永,所以他不在乎。
“一生赢得是凄凉。追前世,暗心伤。”他是多情才子。花街柳巷,青楼歌坊,是他另一个家。可我宁愿相信在那烟雨蒙蒙的江南,那西湖的断桥,他与恋人相依相偎;杨柳岸边,他们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二十四桥明月,纪念的又是谁的离别?江南是他的黄粱梦,是他的温柔乡,只因那个采莲的女子等了他一生。“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当再次回到汴梁,早已失去了当年的意气风发。烟雨中,一场离别,便是一世的心碎。为歌女填词,与妓女逢场作戏,不过是因为已经失去了最纯真的爱情,所以跟谁在一起也不所谓了。
“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佳人,自是白衣卿相。”二十岁的柳永,带着年少的志向和独有的狂放来到汴梁,可上苍总喜欢刁难这位才子,几次科考失利,落寞与失望尽显诗中。名落孙山的愤恨无人诉说,唯留一首《鹤冲天》难诉衷肠。
汴梁,多少人的向往。张泽端笔下的《清明上河图》。一片繁荣,灯红酒绿,琳琅满目的商品,目不暇接。“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这是柳永喜欢的都市,风景尽在词中。
可是,他的内心又有谁能懂?
“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有人说他善于媚主,趋炎附势,谁又记得当年的“万井千莒富庶,雄压十三州。触处青蛾画舸,红粉朱楼。”又出自谁之手?他不过是一个热衷文学的词人而已。
如果可以,我愿用一生记录走过的山山水水。
犹记当年,他去拜谒北宋宰相晏殊,晏殊的那句话尤在耳边:“我可比不上您。您为歌姬写词曲,这些东西我都不会。”对于文人墨客,他是惺惺相惜的,他的心思几人可解?他常伴烟花,身居柳巷,不过是可怜那些无依无靠的女子罢了。如果说,文人志士中真有一个有爱心的人,那必定是柳三变。
……
谁念晓风残月后,至今尤忆柳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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