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很早便起来了,尽管是十一点的车,但从昨晚便有些迫不及待。我想要在二十岁之前离开重庆,我想看一看更多的风景,更多的人。此行去郑州,为了爱的人也为了自己。
天气阴阴的,仿佛要下雨,但当我坐上离开重庆的火车时,雨还是没有下。车上人不多,环境比我想象中的好,生涩的找到位置,安顿坐下,一切正好。车慢慢开动,轻晃轻晃,我像个婴儿熟睡在摇篮里,做着一个醒来将不记得的梦,一如我如今迫切要记录的旅程,许多年以后更别人提起不过一句,我去过郑州。那些曾经郑重书写的风景,也不过淡墨无痕。
听着歌,看着风景,是我坐车时最爱的事。出发之前,我想象着和我家乡不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人。可当我慢慢欣赏沿路的风景的时候,它们总是若有若无的和我的记忆重叠,一座座山上有小路盘桓,路边的灌木很绿,像极了外公只带我走过一回的小路,路上尽是茶树,茶树上结满了果子,外公那是来榨油用的。想起自己珍藏的小盒子里放了一颗在外公院子里那颗茶树结下的茶果。窗外有绵延的公路,长长的河流,一切其实和我以前见过的一样,公路窄窄,蜿蜒盘旋,河水蓝蓝的,依水的一排排楼房,河水静静留着,点缀着苍白的山间。河水上有一座老桥,距离太远,看不清石痕斑驳,只是静默的样子从我面前闪过,留给我遐想和很多故事。
如今是秋天,玉米应该已经收割,铁路边有很多土地,留下了很多玉米杆,灰黄灰黄的立在土地里,有的还带了绿色,想一副弄洒了颜料的油画,泼墨而生,颜色清晰。有老爷爷背着一娄玉米而过,或许火车经常从他耳边而过,他背着背篓的背依旧,没有抬头。
如果推开家门,就是锈迹斑斑的铁路,就是呼啸而过的火车,我想在家门前坐一下午,享受自己的娴静,看火车的奔忙。火车驶过很多个家门口,门口没有小女孩坐着,只有禁闭的大门和主人栽种的花朵正在开放。雨终究还是下了,最先看到河水起皱,波点浮动,恍然惊觉下雨了,雨水打在窗面上,因车行走的缘故,雨水没有直接落在窗上,像是轻轻的擦过,在窗上留下一条条长而直的水线,雨打了些,在线的尾端凝聚成水珠,顺着线慢慢留下去,水珠越来越大,而后散在窗底。雨后的山水更加清新,水雾缭绕,像是山里深处的村庄正炊烟袅袅,侯谁归家。
天空越来越暗,火车穿过隧道,我仿佛从无数个黑夜里,放逐在白天,沿着河流,向最远的路走过,我以为不一样的风景却处处和记忆中的样子重合,我想看的风景重来都在我心里,不曾远去,未有消失。
我离开重庆,为自己的故事,为见一个人,带着路上的风景,带着路上的故事,用我苍白的人生去感受不一样的色彩和人事,路虽远,而我想做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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