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忠钰
我翻着来稿,一篇《春天的angel》映入眼帘,这是颂扬我办的《春田》杂志的文章。我为作者对《春田》的钟情而感动。盯着署名冰雪:作者何许人也?后边又有两页名叫《冰雪絮语——致春田幸子的信》,原来是写给我的信!我叫幸子,他称我春田幸子,我岂不成了日本名字的姑娘了吗?荒唐,可笑!可是我
却没有笑出来,因为冰雪絮语竞有段悲凄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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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块冰,我是一团雪,冰雪。我却没有冰的晶莹剔透,却有它的冷酷、凝固:没有雪的圣洁绒柔,却有雪的脆弱。冰雪的故事,使泪水化成溪流……
那是一个遥远的故事。大概是我四岁的时候,依稀记得我在邻家二婶屋里睡,没有皓月,也没有星光,只有黑夜。黑暗中,紧挨着的我家,人声嗜杂,夹带着哭声,妈妈的哭声最尖最响。
门开了,外面进来一个人,点亮油灯,我才看情二婶脸上挂着泪珠。她低沉地说:“你秉学哥死了……”我没有哭,也没有掉泪,我用陌生的目光盯着这个黑暗的世界……
我只知道我哥叫秉学,和冰雪同音。
后来长大了,才知道我哥十二岁就死了。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死去。他死的时侯,没有晨风,没有晨曦,更没有阳光。在我的记忆中,有次他到舅家,那天晚上给外婆背书,长大后回忆才知道那叫诗。尔后,又听大人说,埋我哥的时侯,那天人们抬着他的一大箱书,在坟前焚烧……
也许是幽灵在呼唤,我自小就喜欢看书,在初中升高中体检竟成了0.5的视力,被淘汰了。后来,我当了民办教师,自学高中课,在教师培训班,我认识公办教师韩芳,一个清瘦浓眉大眼的姑娘。我四岁父母离异,当年母亲因我哥死和被父亲抛弃,积郁成疾身亡,上学期间,也许是命运不幸的缘故吧,我总是沉默
寡言。可是韩芳却对我特别热情,她总是给我找我喜欢看的书,我在她面前变得话多起来。有时班上不见她,我心里总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好象这个世界黯然失色了,一旦她出现在我的视野,我竟觉得这个世界是这般亮丽,阳光竟是这样的灿烂!我在日记本上曾把她称为angel,安琪儿,即天使。国家改革高校考试制度的这年,教院招生,她鼓励我报考,我说,我这初中程度能上大学吗?她怒了:“瞧你这没出息样!我原来认为你是个很有才气的人,谁知你是个窝囊废?男人大丈夫的光荣称号叫你白占了!”,我嗫嚅了,避开她那犀利的目光,垂下头。
我报考教院,被录取,上了汉语言文学大专班,成了一名大学生。谢天谢地,多亏她激我!
报名那天,她把一个红纸包和一支“中原”牌钢笔装进我的口袋,她不准我看,说完就急忙跑走了。
这是一个难忘的早晨。东方,朝霞似火,雯云片片,阳光明媚。我掏出红包,里面竟包着五百块钱,有一小片红纸上写着:我爱你,我的白马王子!落款写着:你的angel,呀,看来她一定是偷看过我的日记,不然,她怎能知道我把她称为angel呢?
在学校,我发奋读书,还发了十几万字的东西,本想发一篇给她寄一份报刊。可是她却被调到一个偏僻的山区,我写了几封信如石沉大海,我们的书信往来中断了。今年,我把发过的稿子收集起来,想利用寒假专门到那远方去看望她,给她来个惊喜。
几经周折,终于迈进她任教的小学。可是迎接我的校长却翻着泪眼:“你找的韩芳半年前己经离开人世了,她得的是脑血管病。”
我傻了,嘴里神经质的大声念叨:“不可能!不可能!”
我和校长来到她坟前,两棵小松树在山风中摇曳……
泪水如山间小溪源源不断……
这是一个黑色的腊。月:阴履的天穹,没有阳光。我置身冰雪天地的世界。黑夜中,黑呼呼的大山仿佛向我涌来,挤得我喘不过气……
从此,我脖子上多了一件饰物——挂着她送给我的这支磨秃了笔尖的钢笔。每当清晨,一个人时总是偷偷拧开笔帽。阳光下,笔尖的金光竞是这般耀眼!在我心田上空,这灿烂的金光,象太阳般温暖,为我驱赶黑暗。心中的冰雪融化,文思如泉涌,变成泊泊的溪流……
后来,进入网络世界时,有一个时尚讲究就是要有个网名,我本能地在电脑上敲出一个网名:中原笔人。
冰雪,中原笔人,一个冗长的感人的故事长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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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戴忠钰 笔名:冰雪 中共党员 陕西省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 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 西安影视评论学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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