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戏
我的嘴巴可不是你的烟灰缸啊，你这是想欺负我啊，你拿我张着的大嘴巴当烟灰缸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啊，你三十几岁的人就干这样的事吗，本来很舒服的课间你弄我满嘴的烟灰你烫着我咋办啊，这可不是说开玩笑就能过得去的啊。
喜欢无风的日子，蓝天白云朵朵，阳光微笑不语，满天地的洁净。就像这个时刻，你很仔细的在太阳的光里泡一会儿，你会感觉心情很松软，如果再丰富一下想象力，说不定就有了恋爱的体会。如果再自我一些，你会毫不怜惜地想把自己研磨成粉，均匀散布在无边无际的空中。
我感到有一些吃力，老师整天来试我们，同学们整天在分数上恼怒陶醉后悔较劲，有同学白天上课时假装睡大觉，夜里自己拼命补课时，一副很聪明的样子。狗屁风筝会，选在清明这一天，祭奠祖先的传统让一个比赛给搅了，还是国际玩笑他妈的。
不知是谁从哪里鼓捣了一些《少林侠踪》的小册子突然就在教室里互相传阅起来了，无论上课还是自习，老师只顾自言自语面对黑板抄写备课内容枯燥又乏味，学生只好自娱自乐安静不语读武侠。那是一些黄色封面有四五十页像极了传达到基层的中央文件的厚度，好像是个体户印刷的，书名模糊，内容错行，页码不定，别字白字，就像我的作品。不过内容很是迷人，一册接一册地连续看，着急还带上虚火，关系又要套近乎。我只管四处伸手去借阅，不知不管也不问它们是从何处来，后来好像知道是有同学从书摊上租来的，后来也明白他们为何要把一本小说分割成小册子来发行：单册租金少你看着便宜，你常来不但有人气总的租金比整本书高很多。资本主义的港澳台手段熏染东南沿海一带几十年刚一开放就来坑北方钝爹，十几年后北方才有了分割鸡，二十几年后北方的家庭装修才开始按米按寸算工钱。记得那会儿《霍元甲》热播，每周两集在星期六晚上黄金时间，还有《陈真》还有其它。后来传说一部香港电影《白发魔女传》要在市警备司令部操场播放，这可是我们传阅过的东西，观摩一下书中的神话与电影的差别也算是个求证。我们同学恰好是部队干部子女，大家就都沾了这个光。
好像有几次我们参加劳动不再是义务的了，学校还给了点班费，班里就买了十几副扑克牌。那会儿我是下了几次力气想学打桥牌来着，为此还买了桥牌入门之类的书，不过还是没学会，那几个电大生也是初学。入不了门就没有乐趣自然就学着没劲当然学不会，这是我的结论。还是武侠过瘾，哈，呼哈。可是再过瘾也要不时抬起头来看，看她乌黑秀发披香肩，两颗白棱晶体系发间，白若若似星星相接，黑漫漫丛生梳一团，纤手抚春腮，悄指细理颜，正是：
亭亭立于流水旁
玉玉同拥年华前
清新绿嫩压群芳
芽苗初露百花败
来去行踪留我心
察言观色我度再
看她得意春风避
杨柳万千也跪拜
某一天
如果一天，你愿意坐在我身边，我要给你一个怎样的拥抱才能让你从此不想逃跑。
幼小时候盼望长大有张成熟的脸，长大以后又去设想中年以后的自己该有怎样的每一天，如今是否可以回味年轻的日子是如何虚度的吗，看能否把曾经的残缺复原。就把自己的最后留给自己，哪怕是一些暮年。生活为了他人，回味只为自己。
我知道：何首乌会有臃肿的根，很大很大。
同学说：不好不好。你知道什么啊就不好不好，“如果一根刺扎进你的肉里，你应该庆幸它没有扎进你的眼睛里。如果火柴在你衣袋里烧起来，你应该庆幸你的口袋不是弹药库。如果你被扭送公安局，你也应该庆幸没有把你投入地狱。”这是告诉你生活本来可以更糟，这是万事谢恩的宗教思想，这是让你重新振作起来的鼓励，这是点亮你心底熄灭的那盏灯的火种，不好不好，听得懂吗，让你收个小组作业就手舞足蹈。
最可恨是那些揪心的事儿，断断地侵向我，只有接着他她它。
他是我，她是谁，第三者是它。如果某一天她来到我的生活里，她会不会揪住我的这些想法不放手啊，会不会笑我傻呆痴残啊。我要怎样对她说这都是我以前的纸上谈她才会相信我原来是极其简单的啊，我该不会反过来问她些什么不想对第二人说的事吧因为多数人想了做了却不会留下记录如我这般傻。
尽管艳福很浅，尽管桃花运短，你们再骂我也要抓紧时间，因为不知道哪天调座位，她又会成为他人的访谈。
弃权不弃情
听说有选举，还能被提名。长这么大许是第一次当选民，有点激动害羞还不通。说起来像是真的：明天上午你们所在的辖区举行直选，各自回单位投几票，投完马上回校。……大家听后一阵欣喜着嚷嚷了一会儿，有权利了，有投票权了，你完全可以否定他们，我会投你一票。可那些候选人是哪些人啊，他们是像我们一样的人吗，他们平时吃人饭说人话办人事吗，因为没见过没听过所以我对他们的真实身份有了部分怀疑，而对他们是否称职应该当选则持完全怀疑的态度，因此我觉得去现场行使“弃权”投票是个好选择，既与你们合演了选举大戏，我也过了选举的瘾，还不妨碍你们当选，这是看上去多么好的选举啊，我自编自导还自演地得意洋洋起来，三自又爱国。事实上经过多年的验证我的决定是正确的，现在正确就是历史正确，先高兴快乐下来谁还有功夫听后人评说。
给你们去买洗衣粉，每袋十斤装，便宜近两块呢。
大哥的媳妇开始对母亲有意见了，母亲告诉大哥大哥却对母亲说你的儿媳妇不来跟你吵架你让她去跟谁吵啊，来跟你吵就对了。我说了句以后再有类似状况就把大嫂轰出去的话后，大哥一怒之下就挽了挽袖子提了提裤子十指扣在一起耍了几个波浪花要我上院子跟他比划比划，要不是那晚母亲一把抱住我我真想把他那块软骨头从鼻梁上剔出来。
学校的西墙紧靠张面河，（这条有点臭的水沟如今早被治理成据说是全省第一观光游览河了，四海花草树木齐来装扮，八方奇形怪石前来喝彩，国际顶尖园林设计团队，又一处潍县罗马圆明园。明修改善民生河，暗渡两岸楼价飙。）无聊的时候我们几个经常去河边站一会。用小石头激动她，用干树枝撩拨她，我向她发问：你那清清的血液呢，小河不流会死的。同学说是喝你的水长大的，现在他却不敢了，为什么啊为什么？
心想异性思异性，每逢异性倍有情。
五一闲逛到溜冰场，不想走又不敢上。这算不算是非之地，我暗自发问，是不是生情之所。男男女女，花花红红，皆具送情之好。年轻后生动作娴熟又滑稽，故意去吓人。媚态楚楚的姑娘步履潺潺，摔几个跟头吧，不摔几个跟头没有溜冰的真实。我暗自规劝着她们，不敢上场一试，怕租金还是怕出丑。
我时常捕捉到我们四目相对的一霎那，这一刻，醉解春意日渐夏，两情汇悦河断崖。我曾经满腹怨恨怨恨她，也曾率领邪念念算她，只因记得那一段春天里的传唱像佳话，你虽远飞，我却依然日夜用力招摇那根你踩过的枝杈……
良心点灯
工业展览馆在二楼，除了图片还有实物和模型。讲解员很漂亮，普通话也不错，我们几个跟着她一间展室一间展室地转，一边听也有一边悄无声息地偷跑的同学。我偷下楼梯时候不小心把脚脖子崴了，很疼，还不好意思出声。破高跟鞋，把人的个子顶高了些，也把人推向了更加危险的境地，平衡一旦打破，山崩地也能裂。自时兴穿男式高跟三接头皮鞋以来，这是第三次崴脚了，代价不小啊。我们偷跑的原因是听说市工人文化宫有曲艺演出，我咬牙忍疼与同学一起含笑慕名而来，好不容易等演出快过半场检票员正在疏忽着，我们几个趁几人有事早走就混了进去。这北京来的曲艺团也不咋地啊，没有马季姜昆李文华唐杰忠郝爱民赵炎啊，在台上演出的都是些混子，在电视上没见过。幸亏没买票，这些耍嘴皮子的，吹牛算是专业技能，骗你算是抖个包袱，他们的名字就是块金子招牌，把他们的形象面子挂起来就是个赚钱机器，挂的越高钱来得越快，内容在打折，进了门就没有信誉的事了。
我在这里与你谈情：精雕细刻纸上墨，推心置腹相思语。
班主任上课时点了我的名字说：不要倒七倒八的。我到现在也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次期中考试我的名次应该可以提前许多，我没去看因为我很自信因为我作弊而不好意思去看那个虚假的名次表。造假谁不会啊，这次我不就与你们一样了吗，不服有什么用啊，分数在那儿摆着啊，你们也就是在别人不作弊的时候用作弊讨得一点面子，如果开始就说：来啊，大家一起来作弊啊。我会赢得更多。
班长，你在生气吗。是的，那天我没向你请假就早走了，不就是没跟你说一声吗，不就是故意不跟你说吗。就是不给你补假条，看你能把我咋样，你个死心眼子大半昏，你也不自己想想这是为什么。管不了就辞了吧，一个破班长没有多大的荣誉可以自豪，辞了吧。班里多少事啊，都是些老油条，为擦黑板来气，为打扑克来气，为吃瓜子来气，你端不平啊。辞了吧，辞了就没气了。
一个微不足道的星球上活着一个你，你确定是活着的吗，别再耀武扬威自杀自夸了。
让你收小组的作业，看把你乐的。笑眯眯，自逍遥，口声声，自抬轿。“我们这里如果出了事，先找你，找完你马上找我，你信不信。”唉……，还是让我为你说几句吧：清风不碰面，斤两难掐算，肠胃容多少，干饭有几碗，本是讥笑语，斯儿莫不辨。
尽快解决集体宿舍问题，不能再继续呆在这里了。烦恼无处不在，咽泪装欢。
如果有人指天咬牙跺脚怒吼着说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或是说问心无愧之类的话，千万要打个问号，因为这是国人最擅长的小聪明之一。很多人有很多名言说人生过程比结果重要结果比过程重要几千年来古今中外的先贤在此问题上争论不休谁也没有说服谁，我的看法是结果和过程要么都重要要么都不重要因为人人都在凭一颗“良心”活着但每个人的“良心”都是不能证明给他人看的，或者看了也有充分不信的理由。因此，“良心”这东西是万万不能讲出口的，因为“良心”是对人和神的恐惧再加几分成见和虚荣以及一些个人习惯组成的，组成“良心”的绝大部分都是隐私，因此如果你想自己把“良心”点燃来照亮你的人生，就让它成为一盏只照亮你自己内心的灯吧。
虽然头疼
搬出邻居同学的家，进入单位集体宿舍。第一天就头疼起来，许是累的，我自己寻思。清凉油涂满了太阳穴，脑门也油光光的了，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是不行。下午请假，吃几片安乃近后狠狠地睡了一大觉，醒来头倒是不疼了，可下半夜睡意全无而且还饿得难受心慌，宿舍里除了烟和开水没有可以吃的东西。其实关键时刻香烟也可以充饥，我泡上一杯茶，坐在书桌前用力嘬着烟卷，透过有筛网的花明玻璃组成的窗户我凝望着那半轮明月，心想那是我未来的天地吗。
坐在前排的同学很自觉，老师在黑板上先后写满字的时候，她就主动上去擦掉稍早时候的字。但每次都会有一部分很难擦很费劲，她右手捏着黑板擦的一头，使劲踮起左脚尖，左手臂平衡着身体手心向外翻着，头随右臂一起摆动，时不时还要跳擦一下，上衣右侧因为身体的拉长都看见腰带了。她每擦完一次黑板，都会拍拍手拍拍头发拍拍衣服再左右吹吹。哈，不为听课，记得冬天她梳一个长长的马尾头发，现在挽起来了，从后面偷望过去喜欢那双巧小的玉耳透明似的，谁还听课啊。
不知是巧合还是注定，我推出自行车刚一落脚，有个软绵的感觉不太妙，低头一看吓一跳，一只老鼠被我踩死了。这个小家伙，死的太惨了，小脑袋被我踩扁了，一滴血淌到嘴巴就不动了，那条尾巴还想往上翘呢，啊，小鬼，你一路走好，我真不是故意的。眼泪在飞，世界在飞，人心在飞，谁知道我不会在某一刻成为飞奔车轮下的鬼。
就知道买烟，再来瓶可乐吧，才三毛钱，不舍得啊。小店老板每次取笑我他想多挣些。也真是啊，天实在太热，狠下心就来一瓶还得快喝等着退瓶子呢。老板快些给我开瓶，她女儿忙着给我找零，这小姑娘，有十岁吗，大热天也不休息下。看着她在帮工，可乐没了，那热却还在燥着。
我在你身后，离你不太远，一路与你行，（让我的影子在你身上多呆一会儿吧)爱你没商量。
入学一年暑假前夕，我们全班同学照了张全家福。没有老师，也不知是谁的主意，还是彩照。在这张合影里，一切都在这张合影里，记着你想着我，聚在一起不容易啊。同学们啊，蹲着坐着站着踩着秩序点再也分不开了。
边看边想
粗看上去我们学校是被农田包围着的，校门口左侧是一块无用之地，它形如断崖的土层裂痕累累，像个饱经岁月的脑门一副无怨无悔的自然境界。如果你想看个究竟，跑过去就会有惊奇，在这几十米长两米高不到的额头上竟是一派生机，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含着紫色的花蕾而黄色小花就努力挺胸摆个天真烂漫给你看，野生的酸枣青青的身子有蚂蚁上上下下享受新发现的快乐，一棵根须裸露在外斜窜出土崖的棉槐兀立于杂草中间扬扬它那乳毛未脱的嫩绿枝芽很有明星范，她的家他的家它们的家在一起，飞虫欢唱中蚂蚁寻找中蜘蛛等待中一派祥和中。如果你不怕刺可以伸手去摘一颗蚂蚁先圈下的酸枣尝一尝它不会跟你计较，也不用洗一下扔进嘴里轻轻一嚼，先是酸倒了牙麻木了舌苦涩了味蕾，这时你可以深吸一口气再从口中慢慢呼出，你的鼻子一定能嗅到一股清香给你的结论是可以啊。野生野长的酸枣充满了野味儿，引得我们同学开始崇尚自然就无视先来后到的规矩与蚂蚁强抢起来以为这样就是回归自然，它们哪里是我们的对手啊，在这场充满欢呼喜乐的抢劫盛宴之中，我们哪里看得见蚂蚁们的哀嚎坠崖碎骨啊，我只记得我的手被刺破过出血过，我们带着带血的涩果回到教室，一阵狂扔乱弹，随着欢呼声怪叫声和酸枣噼啪落地声同时响起，这场史无前例的班级扔酸枣派对的气氛达到最高潮。要的就是这样的尖叫和气氛，管它呢。
那天出校门刚过青陵桥，不远处几个男女在路的右边指手划脚地传递信息又不时低头抢啃着西瓜大概是群哑巴。忽见一个女哑巴一手拿块西瓜一手把裙子的一角向屁股后一撩，花红的内裤露出来了。我正纳闷惊奇暗喜之间，但见这女哑巴大咬一口西瓜随手一扔到马路中间把西瓜皮，双手扯下内裤头，她半蹲不下把个大白腚一撅，“黄河开口子了”。这女哑巴一边尿还一边往那几个哑巴里面插手势，看她又是点头又是伸手的认真样，再看她那泡蜿蜒流淌的大黄尿，我像是嗅到了阵阵骚味似的屛住呼吸又忍不住快蹬几下。他们是一伙的聚在一起想干什么啊，大活人不能让泡尿憋死可她也没找个僻静处啊，她们之间不分彼此也要分男女啊，到墙边上也行啊。大白腚上的那块黑膏药里还哗啦啦地喷黄尿，咋这么恶心啊，自以为是的人啊为啥还要钟情这种污浊的交换，那里就是你的向往你的归宿你梦中的桃花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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