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升上山头,被鲜红的朝霞掩映着,阳光从云缝里照射下来,像无数条巨龙喷吐着金色的瀑布。这是清早的乡村,我知道,太阳今天会尽情火辣,在盛夏的季节,她是主角,不会留下遗憾……
我也是怕自己的皮肤出现什么遗憾,早上的防晒工作就做得满满。一路平静:听着鸟儿欢快地歌唱,想象着荷花儿暗吐的芬芳,呼吸着土地特有的清新,体味着自然的纯朴。可快到公司的河边,那么多人围着,听到那种哭天抢地声音。我知道,今天注定又是一不平凡的一天,一悲呛的一天。
溺水身亡的是我们商场的邻居小王,鲜少交道,但每天能见到。是个36岁,两个孩子的爸爸。前年中过风,走路有点不方便。昨天傍晚和妻儿一起出去散步,莫名地就掉进不深的河中,再也没有上来。今天早上才被打捞上来。(我用莫名两个字是原因的,第一,他不是自杀,第二,他说要回家,妻子和一个路人没拉住。第三,他的身体前所未有的敏捷。转瞬那即逝。)
我看到老人一个昏倒在地,一个哭得声音嘶哑。妻子呆若木鸡,孩子还小,茫茫然地看着一切。路边的人越来越多,众说纷纭。我看不得这种场面,匆匆离开了。心情是极其沉重的。也许小王的人生是解脱了。可那种丧子、丧夫、丧父的痛怎么平息?谁说这不是遗憾?爱的痛楚,心知道,夜知道,泪知道;梦知道。亲人们怎么接受这种痛楚?
他的妻子和我们差不多年纪,只是喃喃地说:“我没牵住他,没有牵住他……”我不大会安慰人,除了默默地陪她掉了一筐眼泪,我也是无用到片字难言。谁说的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一样?怎么会一样?
下午,附近一爷爷走进店里,未说来意,就老泪纵横:“我家老伴去了”!他忘了来意,一个劲地向我们诉说着他老伴的好,让我们唏嘘不已:少来夫妻老来伴,谁说的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一样?怎么会一样?白首不相离,这是最美的誓言。现在已然化为流水,一直东流,没了结局,在路途就已被消耗。老人的余生只能靠回忆、靠思念度过,靠倒数着团聚的日子度过。谁说这不是遗憾?
想起我包里夹层的那张照片,那个对我说:“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一样”的那个人,早就接过孟婆汤,堕入下个轮回,该和另一个人说了。我却还留住他的照片,放在我的身边。我知道,有些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的,即使忘记了他的声音,忘记了他的笑容,忘记了他的脸,但是每当想起他时的那种感受,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也许,千年花开,千年花落,曾经沧海,花与叶的相错,无需承诺,却终是宿命。亲人也好,爱人也罢!别留下遗憾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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