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滴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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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哒,滴哒,
屋内的鸣钟敲响了最后两个透着寒气的音符,
那么长,那么短,那么富有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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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审判日》待刑的旋律,
听起来是揪心的长。
真想借你残剩无几的耳力,
拉近它们越搓越远的距离,
拉跑那越熬越焦的等待。
让躲不掉的哒哒来得快些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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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告别歌》待发的音律,
听起来是跳心的短。
真想尽你所余无几的耳力,
把它们越拧越紧的间隙,
拉伸到无尽无际。
让念不来的滴滴走得慢些长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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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哒滴哒
屋外的細雨滴下了最新一串冒着热气的水珠,
那么黏,那么青,那么的醉人。
粘在缠绵的雨丝中久久不愿入地,
泛作一道道清光,
穿过那灰黯的小窗,
杀入屋内的一片黑暗中,
戳开死亡那狰狞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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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用你那尚存温热的鼻息,
吸进它所有的清香与甜丝,
吐出你全部的腐臭和苦涩
让那张骷髅般的面孔
在绵茸的細雨揉抚下,
显得柔些弛些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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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哒哒的眼泪在苦苦地流着,
那么稠,那么沉,又那么的凉。
一分不甘三分牵挂七分留恋,
凝在这割不断的愁泪中,
遮去了那透到底的光泽来。
多少愧欠,多少凤愿多少离愁,
压伏在冰冷的泪珠中,
打落到冰冷的枯脸上,
流淌入冰冷的凉地里,
化为冰冷的霜雪,
飘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结成了一座冰冷的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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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挥起你那苍老无力的枯手,
抹去那越累越重的闷泪,
抹掉那越堵越慌的恐慌,
使那越陷越深的眼窩,
经过哒哒哒的洗荡,
落得净些空些轻些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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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滴滴的喇叭在远远地鸣着,
那么熟,那么生,又那么的刺。
那是曾今属于你的打鸣声,
惊动过裹在座椅上熟睡的你,
扰动过戴着耳机低头乱吼的你,
见证过手持方向盘疲于奔命的你,
送走过躺在救护车昏迷不醒的你,
如今,
还是这个调,
依旧那么响,
仍会一往无前地叫下去,
只惜它已不再与你的心脉同跳。
真想倚着你那微薄虚弱的脉力
让
即将消失的怦怦,
与
渐飘渐远的滴滴,
跳完最后一支探戈!
让终将到来的生命尾曲,
合得美些齐些谐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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