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在小区甬道上散步,碰巧遇上了楼上的老徐,他也刚刚吃罢晚饭。
饭后散步几乎成了小区中老年人的专利。每到晚上,甬道上、柳荫下总是有三五成群的花甲老人在一起闲庭信步。
说起老徐并不老,年龄才五十刚刚出头,属虎的,比我小一岁。之所以称之为老徐,是源以始初我们认识时彼此以貌评估后做出的选择。后来尽管知道彼此的年龄,但称呼却一直未改。记得有一次我违心的叫他一声:“老弟” 他却极不情愿的用鼻子哼了一声后,开始挖苦我:“装大”。从那以后,见面时总喜欢在彼此的姓氏前面加一个老字。老徐在省新闻出版局工作。他告诉我:像他这年纪在单位也可以算得上元老级了,所以工作也是马马虎虎,一天天清闲悠哉。他说:人一过五十前劲就明显不足,总想为自己想后路。所以在单位也只当和尚不撞钟了。
老徐善于言辞,这也许与他的工作环境有关,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喜欢咬文嚼句。修长的个子,略微有点驼背,鼻梁上卡了一副深度近视眼镜。走起路来脚步总是轻轻的,生怕踩死个蚂蚁似的。看着他的这副酸样,总是让我联想起鲁迅笔下一个回字有四种写法的孔乙己,每每想到这些我总是忍俊不住笑出声来。然后,他开始用他镜片后的小眼睛疑神疑鬼的看着我,充满着审视、疑惑。
紧接着用它女人般纤细的手指,指着我:“你又在想什么鬼点子”。
今天也不知道老徐能给我带来什么有趣的新闻轶事,看他踌躇满志的样子,肚子里一定有新鲜货。于是我在后面悄悄的紧赶了几步,尽量与他并肩相向而行。他似乎听见了我的脚步声,回眸一望,会意地微笑点了一下头,就算是彼此打了个招呼。紧接着我就开始等待他矜持后的滔滔不绝的讲演。“老王,今天我做了一件平生以来最大的一件善事。” 果不其然,被我一语成谶。紧接着他就打开了话匣子:
“今天中午我去浴池洗澡,进浴池一看没有几个人,算我也不过三人。淋浴完了,我就到热水池子里泡他二十分钟,泡完了池子我就去桑拿房里汗蒸,当我推开桑拿房门时,看见一个人赤条条的躺在木椅上。起初我没在意,躺在木椅上汗蒸是常有的事,至于“赤条条”一词形容也并非贬义,因为澡堂子里的人都是一丝无挂的。可后来我发现有点不对劲,我足足在里面汗蒸二十分钟,木椅上躺着的人仍然纹丝不动。这不符合常理,心中顿生一种不祥的兆头。我开始试探的与他搭讪:电炉子再浇点水可以吗? 我客气的一连说了两遍没有应声。有点异常,于是我走了过去,仔细的打量着躺在我眼前的人,这一看不要紧,简直吓我一跳,此人面红耳赤,嘴角吐着白沫,鼻孔与眉梢上溅满了黄色的液体,看样子像是胃肠里的东西,这时我才发现木椅的下方已经有了一片吐液。不好!我用力的摇晃着他的胳臂,此人还是没有反应。于是我本能的推开玻璃房门散发热量保持通风;一面大声喊人,喊了半天也没有人来。喷淋下那两个老哥若无其事的在那悠闲的洗浴就好像什么事没发生一样,真他妈的可气!服务生——服务生——我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过了一会儿跑过来一个小伙子,一瞧便知是浴池里的工作人员。他慌里慌张的跑进桑拿房一看此事,掉头就跑,说时迟那时快,这小子被我一把扯住了胳膊:想跑?哪跑?见死不救吗?这位工作人员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和连续三个发问弄得懵懂了。大叔,你这是干什么?我去打120电话。我这才恍然大悟。没过几分钟,随着救护车一阵急促的警笛响声后,几个身穿制服的医院工作人员抱着担架急冲冲的跑了进来。我也没闲着,加入了救护人群中,经过一番手忙脚乱的忙乎后,躺在木以上的人终于被抬上了救护车随着一阵急促的警笛声远去。此时我也无心再洗了,收拾收拾牙具,再看看喷淋下那两个洗客仍然不紧不慢的冲洗着.....“ 说到这,只见老许不可思议的 ”嗨“了一声:”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啊!“边说边摇晃着他拨浪鼓似的头。
我默默地倾听着老徐的讲诉,一句话也没说,心里一阵沉重,我想过现代有些人正因道德沦丧在违法犯罪的路上变得丧心病狂肆无忌惮,但从未想到天下还有像老徐所描绘的如此道德麻木的人,麻木得让所有的道德与伦理无语 嗨,人心不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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