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文章

雅赋网 > 情感故事 > 友情文章 > 正文

丫头,可好?

时间:2016-05-10  阅读:632  作者:我们的故事

十多年未见了,丫头,可好?

她一直想着曾经的一切。

她,一直在想:为什么现在会变得如此健忘了?最近,她,终于找到了答案:

因为曾经的记忆太深刻了,而心的行囊却只有那么大,所以后面发生的事情很难再装进去了,众所周知,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的!

那一年,她,九岁吧,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一场“人为”的车祸,夺走了一位女孩,她的小伙伴之一的生命,从此,她们,一个天上,一个人间。

农村的孩子可能都有过这样的经历:落花生,一群孩子,一个袋子,一双雨靴,如果下过雨的话,外加人手一把锄头。

故事是这样的:

那一天,正好是下雨后的一天,阴沉天气,地面湿润,因为前些日子,小雨、大雨分别拜访过那个小山村;那种经历,正好是落花生。

她随村里的小伙伴,一群人,浩浩荡荡,有男有女,欢声笑语,“装备”齐全,走过清幽的羊肠小径,来到了宽敞的柏油马路旁上,前走,横穿马路,爬阶梯十多级,然后到了小伙伴家后面的小山坡上。坡不高,与她伙伴家的瓦背齐平。于是,隔着马路,她放声高喊“某某某(原谅我不愿再提起的忧伤姓名),落花生去吗?”其实,只要低喊,她的小伙伴也是听得到的,只是那时作为孩子的她,在碰到激动的事情时,怎会“低调”呢?

“某某某”一声

“某某某”两声……

那边“哎”个不停。

“落花生去吗?”她问。

“不去,我要和某某某去找茶泡”她的伙伴答(听说有茶泡的地方,离她们的村子很远很远,至少,她至今没去过)。

“哦,那我们走了”她说。

“某某某,去找茶泡吗”她伙伴对着房子对面的类似廉租房的高楼大喊。

……

“某某某”她的小伙伴直呼她的大名。那时,她才走了几步。他们转声,倾听。

“我和你们去落花生”她的小伙伴接着喊道。

原来说好和她小伙伴去找茶泡的人不去了。

“好,那你来吧”她在山上回答到。

站在马路对面的她的伙伴,看着山上的我们都是雨靴。

“等我也换双鞋子去”她的伙伴又嚷道。

一群人,站在山上,说着、笑着、喊着、等着。不久,她就出现了,“装备”已换,兴高采烈的。正准备过马路时,一辆大型装油车子朝她伙伴的右手边驶来,不快不慢。

她伙伴看到车子,停了;车子看到她伙伴,慢了。它想让她伙伴先过马路,她伙伴想让它先过马路,他们互相谦让着,你退我进,我退你进,终于都迫不及待了,都加速了,于是“嘭”的一声,他们“打架”了,车子将她以直线的方向撞飞好远,伴随的是山上那群伙伴的惊吓声。她走了,当场就去了另一个国度,她哭了,哭得死去活来。其实,那时,她流下的不是不舍的眼泪,而是惊吓之泪,因为那时的她谙知事俗,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永别。

他们,久久地站在与她伙伴家瓦背弃平的小山坡上,看着、叫着、哭着,却没有一个人敢跑下去。

她永远也忘不了她的小伙伴被撞飞的那一刻,似乎那一刻,被她永远地定格在了记忆的最深处。

只记得,山坡下的那块马路血流成河;只记得,她奶奶躺在马路上嚎啕大哭,看到有车子来,她又马上爬起来;只记得,那一天,车子堵成了一条长龙,久久长长;只记得,马路上人山人海……

只记得,当她伙伴的那位傻妈妈赶到事发现场,以绝对的平静说了一句“好吧,给孩子她爸分一个(那时她伙伴的爸爸早已死了几年)”,没有一滴眼泪,没有一声呐喊。如果你是位陌生人,我想你也不会知道这位穿着破烂的妇女竟是躺在地上,尸目全非的孩子的母亲。

后来,她的这一句话“给孩子她爸分一个”一直在村子里流传了好久。

有对她伙伴有这样一位傻妈妈的同情,也有对这位没有母爱的母亲的责备。

而她只是听着……

她忘记了她是怎么回家的。

却依然记得那段岁月,她和她的小伙伴经常在梦中相遇的情景。

“某某某,出来,和我玩”她伙伴大声喊她,忘记了时间与地点,却清晰的记下了那句话。

“你不是死了吗?”她问。

“我没死,我是装的”她的伙伴答到。

然后她猛地睁开眼睛,吓醒了。

她,现在回想起十多年前的那场意外,总是血淋淋的场景,脑髓四溅的画面总是那么清晰。事故已过去了那么多年,故事却如影随形,伴着她走过不多的童年时光,走过懵懂的青春年少,以及正在步入的成年岁月。

带着久久的自责,带着深深的遗憾和痴痴地眷恋。

她总是想:

如果当年她不邀她的伙伴去落花生,她伙伴是不是能幸免于那场灾难?

如果他们不在山坡上催她伙伴,是不是她伙伴能不急不徐地往前走,而不是往前冲?

如果她伙伴和司机都不那么犹豫,不那么谦让,是不是也没有了这场人生悲剧?

可是,书本的字典里有“如果”,但人生的字典里只有“如今”。如果,也只能存在于人们的幻想里。

她伙伴的爷爷是红军,参加过抗日战争,很了不起的一位老人。

有一天她伙伴的爸爸死了。

听她奶奶说,他伙伴的爸妈死前还到她奶奶家讨过酒喝。

后来,听说她伙伴的爷爷也死了。

然后她伙伴也死了。

据说她伙伴的哑巴姐姐出嫁了,好像嫁到宁乡去了,有了孩子,但她再也没见过了。

现在,好像听说她伙伴的弟弟也变得傻傻的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住在她伙伴的外公家。

而她伙伴的妈妈已经疯癫了,也在她伙伴的外公家。

她伙伴的一家,在她村里,好像变成了个遥远的传说。只是那屋檐片瓦证明了她伙伴的一家确实是真实的存在过,不是传说,那房子也时时提醒着乡亲们,他们一家也曾属于我们村庄的一部分。

每次回家,看着那个破旧的房屋,悲伤散落一地,却无法一一拾起。

注:仅以此文纪念曾出现在她生命的那位小伙伴!也希望她从此卸载这个如此沉重的“软件”,保存更多的美好回忆!这么多年了,也该释怀了!

人生充满了太多的未知数,愿大家且行且谨慎!

相关专题:丫头 伙伴 马路 孩子

赞(2
猜你喜欢

阅读感言

欢迎评论,感谢支持!
文章推荐
深度阅读
口述故事情感文章情感美文情感日志爱情文章亲情文章友情文章优美文章经典文章情感语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