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过去十九个年头,朋友或村人偶有提及,仍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恐怖以及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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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八年农历的最后一天——大年除夕的中午,我拿着一大一小两支毛笔去村里一个堂兄弟家帮他写对联。途中要径过一段斜坡及塘沿,路窄小而弯曲。
“先生又写对联啦?帮我写好不好?‘’锦秀嫂子正在路旁的菜园里摘菜,问我道。
“好啊!等下你把红纸送来吧,我在志煌家。”我道。忽然,我感到头部仿佛如遭雷击,爆裂般疼痛。下意识双手捂去,双脚竟然一软,一头载在路上。头痛更加厉害,便如内部有重锤敲击,我隐约听到锦秀嫂子正拼命地呼叫我,那声音带着哭腔,却一下子晕死过去……
当我醒过来时,头疼依旧剧烈,我受不了,挣扎着下床,但看什么都模糊,猛觉双臂同时被人紧紧抓扶住了,双脚刚一站起,瞬间又一软,我大叫一声,那种剜心裂肺的疼令我狂性大发,扑在地方把头往地上撞去,却被人拼命抱住了。
我疯狂挣扎着,但手脚及脑袋分别被父亲和几位叔叔死死按住了动弹不得。我受不了了,只想一头撞死,那种疼痛也许到了极限,偏又连撞死的机会都没有。正拼命挣扎嘶吼着,医生忙忙的又给我扎了一针,我顿时又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苏醒过来后,头似乎不再那么痛了,但浑身脱力,吃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了父亲及叔叔、几个堂叔们憔悴的脸,以及下意识明白了这是医院病房。
见我终于醒过来了,他们顿时一松,母亲便挤了过来哭着喊道:“儿啊,你别吓我哟!”
我艰难地叫了一声:“妈……”
医生便过来道:“可以喂点粥了!”
母亲忙给我喂粥,众位叔叔见我终于醒来了,都松了口气,疲倦立时呈现,父亲便让他们回去睡觉。
母亲告诉我,我已晕过去五天五夜了。父亲及叔叔们全都陪着在这过年,担心死了。
我这时已清醒许多,也有了点力气了,却总感觉好像少了什么,忽想到妻子似乎不见,便问母亲,母亲道她也在昨天晕过去了,可能太累了,几天未眠,现就在隔壁打针。
这时院长进来了,他是我堂兄,军医转业在家乡的,医术极高。他问我感觉怎样了?
我说头还疼,他说慢慢来,这症状可能是中毒了,但不知哪种毒素。
中毒?我骇然了,我平曰都和家人一起吃饭,在外也是亲人或朋友一起,怎么就我中毒呢?
“绝对是中毒,但已脱离危险了。放心休养,出院后报案吧,那是警察的事情了。”院长道。
——可我这几年在广东打工,父母在家乡也颇具人缘,从来听说与人结怨,谁要害我呢?
出院后半个月不到我再一次倒下,接着母亲、妻子及二弟相继也倒下,一样的症状,手足抽筋口吐白泡。唯一的区别在于他们情况稍微好些,等我醒来后他们都已先行医治好了。
父亲当时在杀猪,往往杀一头猪下来没来得及卖家人便出事,任由猪肉在案板上臭掉都无法顾及,我当时在家乡开副食店,天天关门谢客,药费是天天得交,家景原本一般,哪经得这般折腾?便东借西贷,直落得生意倒亏,家景一落千丈,到处都是债务。那时的经济条件普遍不好,万元户都极少。
家里除我父亲外,只有小弟弟在广东没出事,其余全部无一幸免。出院半个冃后,我第三次发作住院了,只是相比第一次,情况好了许多。
三次过后,我便如死了一回的人了,虚弱得厉害,便在家中休养。这时许多人说我家的房子可能阴气太重,因为旁边和门前的斜坡全是古坟墓。尽管这事无法辩证,但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尽管当时的房子宽廠而整洁,我们却避之犹恐不及,举家搬回老房子去住了。
到得十月底,妻子待产了,我们觉得半年多过去没事,以后也许便不会有事了,都想搬回新居去住。便去大扫除了,准备次日搬回去,没想到当天晚上九点多钟忽然发生火灾,尽管村里大家全力扑救,只是厨房烧坏了,主屋却得以保住。但再也不敢住人了,村人越说越邪乎,这就是祖宗警告不能回来住嘛!
从此后,偌大的一处房产被彻底抛弃了。父亲咬咬牙关,重新择地又盖了一栋房子,当时身无分文,全部借款。
原本以为这事就此过去,因想不到什么人有害我之心,也便没去报案。时间一晃过去了十年。
(古话说善恶有报当真不假,一个人作孽太深,终究天理难容。未完待续)
本故事完全真实,是作者的亲身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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