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被骗一生,宁愿独守他来时的路,哪怕千年之后,水是否还是江南的水,梦是否还是故园的梦。
只怕,她依望的幽恨,是一落花有意却流水无情的彼岸,却是永远也到达不了的千里之外,更是一双无法看透的眼眸。
他说,柳絮是飘在春夏之际的另一场雪,是春与夏的定情信物。他笑得那样真,真得你也陶醉在他给你编织的梦里。
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一寸相思一寸灰。
想你,比银河还远,所以,就点燃自己。每想你一寸,就燃烧一寸自己,就落下一寸自己的灰。
只是不知,那春与夏的定情信物,早已经迎来冬的刺骨。那滑落谁心弦的轻语,如今又是谁耳边的新曲。
梦里,长发飘飘,零落的,是一片满山红叶,一片离人之血。
身后的白衣男子,转身不见伊人的笑靥,却一直记得那双朝她伸出的手,崔然绽放。
从此,曾经沧海难为水,把短暂的相逢剪碎成了一个个梦里等他的过往。
"等我回来,定娶你做我的夫人。"
只是没有想到,守着他的承诺,望瘦了窗前的路,却仍思念如珠,不曾断线。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依稀的黄昏,依稀的路口,依稀的承诺。今夜,没有晓风残月,只有归人来,却有那凄婉的夕阳,掩不住残红滴泪,失落流淌成黄昏。
相见不如怀念。
他果断的转身,决绝得把昨日伊人梦里,散落的春夏,化为一个背影。
没有解释没有理由。只有一个离去的背影,却不同于当日那样期待。
凋零的回忆,只有眼泪还在生长。妄想开出尘世最凄凉的花。
有一种芳草,她有着美丽动人的名字,想你时,就开遍满山。枝枝叶叶,年年岁岁。
有一种岁月,她曾灿烂得动人心弦,又曾零落一去无返。曲曲折折,分分秒秒。
而你,是甜蜜着订在我心口的钉子,那与我过往的远方,顷刻间,让我一次次温习的海誓山盟,支离破碎。
从此,你一心一意,教会不知相思为何物的鹦哥反复的念,他的名字。
尘世过往多少岁月。他的生活与你无关,别人口中的他的消息。他的成功,他的欢乐,他的一切,你低头一笑。
开到茶菲花事了。
也许,她的终结并非如此简单。
有人说,最凄凉,最弄人的不是你知道失去所爱人的那一刻,而是你还徘徊在失去的过往。
只有相思无尽出。只有此恨无绝期。
那一日,惊落了手中的刺绣,不敢抬头。想及了每个梦里的场面,不同只是,今日不是春夏,没有落花柳絮。
却有一个,抹不去的寂寞书卷里一直驻留的名字。
他说,你一袭粉红,美若仙人,即使那日的你一身青衣纱裙。他说,你半挽的青丝碧玉钗清秀可人。尽管你一肩长发,不带珠花步摇。
风起,吹起他白衣布袍,一双不变的笑靥依旧还在。只是,那双眼眸里,少了神色。
"春来,带我回去吧。"
他转身,就如这里没有人一样,仿佛是在千千万万遍练习的坦然。更如同一个只有他的存在,如梦似幻。
没有应唤前来的女子,却有两个躲在墙角泣不成声的丫头。
一双手,轻轻扶过。如初见的轻柔美好。
从此,一个白衣男子身边,总有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牵着他,走过各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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